蓝怡扶正了文轩,看他通红的小鼻子和大眼睛,心中更怒,这孩子不是爱哭的,现在这个模样,是真的伤心了!蓝怡再看周老爷子时,眼神更厉,“怎么,孙媳妇哪句说的不对?”
周老爷子气得胸膛起伏,却说不上一句话。
蓝怡不再理他,扶着文轩的稚嫩的肩膀哄着,“好了,莫哭,不是你的错。”
文轩望了一眼周老爷子,又委屈地看着娘亲,悲伤问道,“娘,太爷爷为什么总不喜欢文轩,文轩比飞雨哥和飞南弟弟差很多么?”
今天来开会的,多是各家的男主,周老爷子不喜文轩的缘故他们能猜出来。但明白归明白,也觉得周老爷子做得过了,特别是王二叔,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是心疼文轩,一方面是因为在大伙眼里,文轩是他们老王家的孩子,自家孩子被欺负了,他终于能够理直气壮地很周老爷子对上了。
人群中的周二发和周卫海,则满脸为难,两人都觉得该说点什么,但却不知该怎么说。
蓝怡有错么,没有!周老爷子有错么,有,但是他们不是蓝怡,不敢说!两人心里埋怨老爷子,明知道宇儿和文轩是蓝怡的逆鳞,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自找没脸么!
蓝怡擦擦文轩的小脸,“文轩很好,跟飞雨,飞南一样出色,是好孩子,娘喜欢你。”
文轩露出笑容。
王二叔站起来,笑着走到蓝怡身边,抱起文轩哄道,“好孩子,二爷爷也稀罕你!咱们老王家都是硬汉子,不哭啊~”
赵里正也埋怨地看着周老爷子,笑呵呵地哄了几句文轩,才对他说道,“您这些日子是越来越活回去了!周家虽然是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任族长,但这也不是定死的!”
周老爷子一怔,没想到赵里正会说这么重的话。
周满屯因为孙子周吉庆的事,对周老爷子很是不满,见周老子成了众矢之地,便趁机起哄道,“就是,我看正根哥比你合适多了,咱们干脆开堂让大伙选,换人得了!”
不喜言语的周正根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皱皱眉,沉声道,“咱们老周家的事儿,下来再说,别在这儿耽误大伙的功夫。”
蓝怡也道,“三爷爷说的对,为阳叔,是蓝怡的不是,耽误大伙儿的功夫了,您接着说。”
说完,便请王二叔落坐,自己也坐下,没理在一旁立着发呆的周老爷子,众人也是刻意忽略了他,追问里正还有啥事。
赵里正言归正传,“好生安置灾民,不只是朝廷的事,跟咱们大伙儿也有关系,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有事大伙帮,这个理儿,咱们就不多说了。下面跟大伙说一下知县大人的安排。咱们遇到灾年,别想趁机赚多少银子,能平安度过这个坎儿,就是万幸,保证自己能吃饱穿暖后,有余力就该帮着灾民度过生死关。各村要尽最大的力,接收灾民,能接多少接多少,接一个灾民,只要是六岁以上的,县里每月给八斤面!”
按着正常来算,一个成年人日食两餐,需食米一升,月便是三十升,约莫是四十斤,每月八斤,的确不算多。但是,八斤面,再加上汤水野菜,足够维持一个人不至饥饿而死。
周老抠眼珠子一转,大声问道,“对,县太爷说的对,能尽多大力就尽多大力!可咱们接了这些灾民,也不能就这么白养活着他们吧?”
赵里正点头,“不错,灾民若是想在各村暂时住下的,只要不是老弱病残,须得凭力劳作,换取这八斤粮,各村要在衙门给粮的基础上,再给这些干活的灾民加些粮食,至于加多少,两方同意就成。”
“加啥,他们现在能有个地儿住,有顿热乎饭吃,就该谢天谢地了!”周老抠又开始盘算起来,“里正,咱们村里能接收多少灾民啊,这个数可不好定下来。”
“这也是跟大伙儿商量的事儿了,咱们村,可是不一般的,是连圣上和知州大人那都挂了名,还被免了十年租粮的大村!这件事儿,咱们还得走在别的村前头,给他们当个表率,让他们知道,啥才是仁义之村!”赵里正先鼓动了一番,又说道,“但是,这事儿也不能勉强,所以要问问各家能用得着人不,首先,咱们以村里的名义,接收三十个,替村里打扫街道,巡逻。卫极媳妇儿,你那块儿用人多,你看能不能接下几个?”
这就是今天赵里正叫蓝怡来的目的,在北沟村用人最多的,就是蓝怡的客栈,若是她能接下来,对其他村民也是个带动作用,以他对蓝怡的了解,她定是能接多少便接多少的。
村里人的目光,都落在蓝怡身上,周老爷子的脸觉得火辣辣地疼。蓝怡笑着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两点须得先问明白。第一点,这些人咱们都是不知根知底的,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留了下来他们偷奸耍滑,甚至偷东西搞破坏,该当如何?第二点,留下来这些人,住处怎么安排?”
“就是,这可都是大事儿!”周老抠对蓝怡挑起大拇指,她问的,正好是自己想问的,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赵里正解释道,“刘大人说了,村里接收下来的人,要扣下他们的户籍,签字画押,若是干了坏事被抓住,主家可以禀告衙门,衙门把人赶出黄县!但是,若主家肆意苛待灾民,被查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