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空,因现在仍在世的太上皇——周世宗柴荣的缘故,大周很顺利地夺了李唐的天下,五代十国之乱并未如自己原本所知的历史那般重演。因着一连串的变故,南唐后主李煜未登基,南唐便没了。这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才子皇帝便不显于世了。这位李后主之所以后在诗词上有那么高的成就,乃是因为他经历了亡国之殇,被囚之辱,才会有一个“花月正春风”的寻常花间派词人,蜕变成“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深沉派词圣。
为此,蓝怡还曾惋惜过几日。不想,此时竟能在李重光的这本名为《山居杂曲》薄薄的诗本,看着一首首倒背如流的名作,蓝怡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李重光,果真是非同凡响!”蓝怡把书递给旁边苏永珅,感慨道,“他的曲子词,一扫花间派的绮丽柔靡,意境大开大合,为曲子词辟出新天地,自此之后,词风定胜!”
苏永珅翻看了几首,却道,“弟妹虽言之有理,不过此人言词萧索,失了男儿义气,多了妇人愁苦,恐不是个大丈夫。”
蓝怡顿了顿,可不是么,论词来说,李煜确实是个高手,但他却真的不算个大男人,就连自己的老婆被赵匡胤召进宫去占了便宜,他也不敢吭一声,这也李煜性格里,让人最不喜的一处。
雷晋赞同苏永珅的评价,“守德所言甚是,李从嘉多才多艺,工书善画,能诗擅词,也通音晓律,但确实缺些意气,这一点乃是承自其父南唐王李景通,家风不正。”
苏永珅点头,接着评论道,“因着李景通之故,南唐文风甚胜,冯延巳就是凭着几个好曲子才得了南唐宰相之职。南唐建国后不思富民强兵,君臣朝堂之上也是谈论词曲文墨,是以我大周天队一到,他们便不战而降,因他们根本无一战之勇,一战之力!”
蓝怡无力反驳,只得弱弱地道,“若单论诗词成就,李重光必在后世留下重重一笔的。三哥,你可见过此人?”
雷晋抬扇微扫过鬓角的墨丝,打趣道,“见过一面,正是我的妹夫、你的夫君最厌恶的那副样子。二哥在南巡时,他曾登门拜会,带了几幅自己的字画请二哥指点,他画的竹子,倒也不错。南唐破后,李重光又为妻所弃,失家四处流浪,或许明年他会来此处看牡丹也未可知。”
“……”这个李煜,还真是,无法言说,不过他能来,蓝怡自是欢迎的,“若是他来,我定免了他的店钱,让他多住些时日,为明年的诗词行本添几首佳作。”
不过,说起周卫极最讨厌的样子,蓝怡看看雷晋,呵呵笑了,这么说来,李煜长得应该还不错吧。
苏永珅笑着摇头,雷晋则道,“今年的《青山诗词行本》卖得甚好,便是京中文人也津津乐道,此次作序的是静晓先生罢?”
蓝怡笑着点头,“三哥好眼力。”
雷晋哈哈大笑,“我大周三大名士,北沟村竟揽来其二,三妹的青山丹园真乃卧虎藏龙之地,了不得,了不得!”
“静晓先生是贪念草莓和西瓜,还有地里未收的番薯,才赖着不走的。”蓝怡直接揭他的短,想到还住在山上的恩师,又道,“我近日寻思着在村中再置块地,为恩师修几间屋子,毕竟住在山上也不非长久之计。”
苏永珅和雷晋闻言皆是一愣,问道,“先生同意了?”
蓝怡没注意他们的变化,点头道,“恩师说不需多大,能容下他们主仆便好。于伯看上了这院东面那块荒地,我正想着过去跟里正问一问这块地方是否是有主的,买下来找人先把地方圈起来,择吉日建屋。”
在村中买地置屋,不同于在客栈中闲居,乃是真的有安顿下来之意,雷晋面带思索,苏永珅则大喜过望,“先生能留下来,我等幸甚,村中稚子幸甚!”
蓝怡自也是高兴的,见雷晋以扇触额头思量着,便玩笑道,“三哥,不若你也置块地,盖两间竹屋,再娶房娇妻,安置下来?”
雷晋轻笑出声,“娇妻便罢了,买地置屋倒甚合我意。”
苏永珅笑意更浓,随知雷晋定是另有考虑,还是应道,“天泽此举,也甚合我意。”
蓝怡把被苏永珅嫌弃的《山居杂曲》小心收好,站起身道,“三哥,咱们不若出去转转,若你相中了何处,一并与里正讲了。”
“不需再看,守德这院以东的荒地足够大,起两个院子也是够的,我与先生为邻便好,如此到先生家蹭饭吃也更方便。”雷晋笑道,他起了置屋之意,多是因为无名先生要留在此处,比邻而居,自是最佳。
蓝怡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我买山坡时是半贯钱一亩,也不知这处荒坡现在是什么价钱,咱们这就去问,定下来也好着人修整。”
“四妹,为兄去,你在家歇息便好。”雷晋看着蓝怡微隆的肚子,不忍她为此奔波。
蓝怡却笑了,“瑶姨说,多走动对胎儿有益,无事的。”
哪知,待两人到村部说了买地的意思后,赵里正却面露难色,“那块地,前些日子有人相中了,你们不如再换块地方,那里不平坦,平整起来可得费些功夫,咱们村正中几处老屋也正要转手,雷夫子不妨考虑一下?”
蓝怡微楞,心道还真是巧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