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瞪了水秀一眼,厉声道,“胡说什么,你以为还是以前呢,说宰就宰了!”
水秀郁闷地长出一口气,“看他上窜下跳的,真碍眼!”
“难受你也给我忍着!”如花训斥道,“咱们现在不是混江湖逃命,是过的正常日子,就得按着规矩来。就算他再不是东西,也不能由咱们动手,记住,除非必要,咱们不能再沾血腥。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得有万全的计策。否则被查出来,咱们还能舍了这里去逃命么!”
舍不了,舍不得,他也从心里喜欢现在的安稳日子,“我都知道,不过是抱怨罢了!”
“这样的抱怨以后也不许说出口,给我在心里闷着!宇儿该下学了,我估摸程自牧是冲着他来的,你去义学门口守着,别让他钻了空子,我去见夫人。”如花拍拍手,“夫人年级虽小,但想的事情可不少,她自有打算,你莫莽撞坏了事。”
程大夫人在柳过更和刘夫人来蓝怡家做客后,便回了城。刘过更明摆着是来给蓝怡撑场子的,她还住在客栈里有什么用,宇儿不喜她,又不能硬抢了去!程自牧到北沟村来,只能是为了宇儿了!
一身清爽浅青色长袍,手拿马鞭的程自牧,牵马停在大槐树下,浅浅笑着。迷得旁边乘凉的几个小媳妇面带春色,偷整衣冠,彼此做作地小声笑闹着,希望能引起程自牧的注意,看她们一眼。
这样的场面,程自牧见惯了,心中越不耻,面上笑得越发春风拂晓。这副样子,让人看着就舒适无比,觉得他是这世上最俊俏、性情最好的良人。
水秀见他如开屏的孔雀般肆意而为,冷哼一声,抱肩靠在义学的院墙上,双目如刀地看着程自牧,不能直接宰了他,吓吓总成吧!
程自牧警觉性很高,转头打量水秀。这人他自然知道,周卫极家的下人而已,本以为只是会些拳脚功夫罢了。不过,他此时身上的气势和眼神,让程自牧觉得周身发冷。
这个叫水秀的,觉得杀过人,且不只一两个!程自牧瞳孔微缩,打量之意越浓,难不成,他也是那小妇人从镖局雇来的镖师?他的价钱,肯定比看店铺那几个,贵上好几倍!
水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看的旁边一群赏美的村妇怒目而视,程自牧也掀起薄唇,笑得毫无惧意。
水秀也冷冷笑了,这个程自牧,还算有几分熊胆。
“当当当。”义学的钟声响起,奔跑而出的孩子把两人隔开,程自牧的视线在孩子们身上搜寻。
宇儿,又是最后一批出来的,跟牛蛋、大福几个说笑着。今天苏永珅应住在青山客栈的王络梓之约,不回家吃饭,宇儿不用等他一道回家。
程自牧看得两眼发花了才见到宇儿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去一步拦住他道,“宇儿,且停一停,我有话与你说。”
宇儿抬头,小脸满是笑,拒绝的干脆,“程叔,我饿了,得回家吃饭,没空与你说话。”
程叔……怎么听着像是在招呼家里的仆人一样。程自牧有些郁闷,问道,“你上次还叫我伯父的,怎么这次改口了?”
宇儿依旧笑得灿烂,“我看程叔长得这么老,就顺口喊了呗,后来听小七叔叔说你比我爹还小两岁,当然得喊程叔了。”
程自牧表情碎裂,他看着比周卫极还老?怎么可能!
大福惊讶的看看宇儿,牛蛋眼睛一转就知道宇儿是故意的,马上帮腔,“什么,他还没三十,怎么看着这么老啊!”
看着程自牧头上青筋直蹦,水秀没绷住,乐了。
程自牧深吸两口气,压下一把把旁边的黑小子扇死的冲动,低头只看宇儿,“喊什么都好,左右你也快改口了。宇儿,我有话跟你说。要么你跟我去客栈,要么我跟你回家吃饭,你自己选吧。”
宇儿皱起小眉头,娘亲怀着妹妹很辛苦,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不能让他去添乱,“去客栈。水秀叔,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我去客栈吃饭了。”
后一句是转头对水秀说的,水秀点头,“我送你过去。”
客栈是如花的地盘,送到了,水秀便转身回家。
宇儿不用看菜单,就点了四道最贵的菜,接着道,“说吧,什么事?”
程自牧也不废话,两眼直视宇儿,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和慈爱,“宇儿,我已查明,你是我的亲生骨肉,这次来,是要带你回家的,回程家。”
宇儿愣了,随后大怒,“你脑子让驴踢了吧?鬼才是你的亲生骨肉!当我小好骗,过来占我便宜是不是!”
程自牧也不解释,只认真看着他。
宇儿也毫不示弱的瞪着程自牧,片刻后,便败下阵来,慢慢坐下。
雅间门口的如花,握紧了拳头。
“你凭什么这么说?”宇儿学着爹审案的样子,沉下脸问道。
这孩子,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程自牧满意的靠着椅背,一脸自若,“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宇儿,你是我的儿子,没理由待在这穷乡僻壤,在土里刨食吃。走吧,跟我回程家,我许你你想要的一切。”
宇儿怒了,“不管你是谁,休想让我离开家,离开娘亲!”
程自牧笑了,“你娘亲是登州王家的王涵梓,不是这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