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树立死敌,文轩更没有,能够这样下杀手的,针对的只能是桃之末。 桃之末在姚依柔的坟前杀了田氏,定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们寻桃之末无果,才想抓住文轩,引他出来。昨日的种种凶险,针对的是自己和于燕,那些人并未对文轩出手便能说明这一点。
而在自己身边,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又知道文轩的身世的,只有蓝家!想到那日在桃花林看到蓝俊辰一脸温柔的看着文轩的样子,蓝怡只觉得心寒。
现在,自己和文轩身边虽有人重重保护,但肯定更有人在暗中埋伏着,就等着桃之末现身。
桃之末若是想到这一点,他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蓝怡按按太阳穴,自己实在是太弱了,太弱了!若是自己再强一点,何至于如此被动!
吃罢早饭,蓝怡带着文轩在院中晒太阳。自昨日说要把他留在梅县自己一个人回去后,这孩子便不肯再离开蓝怡身边寸步,就怕娘亲抛下他。
早饭后,郎中进府为蓝怡和于燕诊脉,查看伤势。昨日虽已让盛婆子帮二人看过,但是周老夫人仍觉得不妥,毕竟盛婆子对刀伤并不擅长,所以今日又请了专治外伤的百善堂的刘郎中进府。
刘郎中耷拉眼八字胡,中等身材,大腹便便,走路外八字,让人看着不觉生笑。他先给蓝怡诊了脉,“夫人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脉象稍显虚弱,需补充气血。”
诊完,刘郎中抬起手,蓝怡看见他袖中的玉佩,眼睛一亮。刘郎中提笔写了方子,交给背药箱的小药童。蓝怡站起身,笑着对郑氏道,“娘亲,我饿了,您能再给我盛一碗粥么?文轩跟着姥娘一块去,娘亲带着郎中去给燕儿姐换药,好不好?”
郑氏听女儿想吃东西高兴,又以为她怕文轩被血气惊着,便带着文轩去了。
蓝怡这才带着刘郎中到于燕房内,吩咐丫鬟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好让郎中为于燕换药。
待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刘郎中才对蓝怡低声道,“蓝妹,让你和轩儿受惊了。”
虽模样大相径庭,但的确是桃之末的声调,蓝怡低声笑道,“大哥好手段。”
桃之末苦笑,“不过是逃命的本事罢了,不足挂齿。蓝妹,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昨日在桃林袭击你们的是蓝家的人,是为兄杀了田氏引起他们的警觉,没想到他们出手这样狠辣!”
蓝怡点头,“大哥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今天会安排四个人进王家保护你和轩儿,其他的事蓝妹无须担心,蓝家我来解决。”桃之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嘱咐完蓝怡就带着小药童走了。
于燕看着蓝怡,“夫人?”
蓝怡冲她笑笑,“无事,你安心养伤,此事不可对旁人提起。”
于燕点头,不再多问。
蓝家,正堂内。蓝俊辰和父亲蓝如海僵持着,“父亲,只是试探而已,您不该让人下如此重手。王春桃毕竟是我的师妹,若她真的出了事,您让我如何对恩师交代。”
一身紫色暗花长袍白面髭须的蓝如海沉着脸,“不过是个小丫鬟,杀了就杀了,孟道还会因此怪罪你不成?”
“父亲,这个小丫鬟现在颇得恩师器重!”蓝俊辰微微凝眉,“再说,您伤了她,周卫极和雷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蓝如海颇有几分不耐烦地摆摆手,“为父知道,派去的人不下狠手,怎能逼出暗中的兆谦?”
蓝俊辰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父亲,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不会是把王文轩抓来,以他的命逼迫兆谦现身吧?父亲,您答应过我不再伤文轩性命的!”
“为父何时说过要伤他性命,不过是让他过来住些日子罢了!”蓝如海斥责道,“辰儿,大丈夫最不可感情用事,你如此让为父如何放心把蓝家交给你!”
蓝俊辰据理相争,“我们蓝家本就是以道德传家,‘家族兴衰,德行为要’,是父亲为了兆谦手中的东西,失了德行!”
蓝如海猛地站起身,瞪目怒斥蓝俊辰,“你这是在职责为父的不是么?!”
“儿时刻谨记父亲教会,您以前说过,为人立世,德行为重,诗书次之,武功再次之。若见家人德行有失,当劝勉。儿是按着您的教诲行事,您为何动怒?”蓝俊辰分毫不让。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为父还不是为了蓝家。”蓝如海耐着性子道,“你也知……”
“报。”门外蓝十一提声道。
蓝如海回身落座,“进来。”
蓝十一单膝跪地,“刚得到消息,十日前有人目睹昆吾金刀在宜州现身。”
蓝如海微微蹙眉,“消息何来?”
“于家消息楼。”
蓝如海捋须沉吟,“既是消息楼传出的,应有八分可信。昆吾金刀在宜州现身,难道兆谦在宜州,不在梅县?”
“这消息来得也太凑巧了些。”蓝俊辰觉得可疑。
蓝如海点头,“虽可疑,但必须去探一探真假,若能得昆吾金刀,百灵长卷应不远矣。辰儿,你速带人去宜州一查究竟。”
蓝俊辰皱皱眉。
蓝如海动怒,“怎么,为父之命你也不听了?你只管放心去,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