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由花家村出山,由咱们村再流入山里,不知道从哪里再出山,到那边又叫什么名字。︾,”蓝怡抱着文轩,坐在马车内,车帘挑开,与赶车的周卫极聊天。
周卫极微笑,“花溪流入山后,绕过几个山头与北边那条河汇在一处,再向东而去,出山时应已不再黄县之内,我也没有去过。”
“爹没有去过,轩儿也没去过。”文轩掰着手指头,挨个数着,“娘也没有去过,哥哥也没有去过,姥姥也没去过,那咱们一块去看看吧?”
上次一家子进山采红果,让他们爱上了这种集体出游的活动,特别是宇儿和文轩,时不时地就像找机会让爹娘再带着他们进山。
这是个好提议,蓝怡点头,“好啊,不过得等到你自己能自己爬山,不用爹娘抱着的时候。”
文轩鼓起小包子脸,“轩儿现在就能,比娘和姥姥跑得还快。”
“是么?那咱们明年春天春暖花开时,一起去吧,顺着花溪走,看能走到哪里。”蓝怡捏捏他的小肉脸。
文轩咧嘴笑了,“爹,咱们一起顺着花溪走,好不好?”
周卫极点头应下,那边的山路并不好走,不过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去哪里,不过是入山看看罢了。
“上次你说的顺着花溪能找到的那片果树,三弟他们一共进去三趟才采完,看来是不小呢。咱们能走到那里么?”蓝怡好奇问道。
“路不好走,水路时宽时窄。也不能行船。”周卫极拉动缰绳,让黑子靠边,与一辆牛车错过去。“以咱们一家的脚程走到哪里怕是得两日。”
“三弟他们,确实不容易。”蓝怡感慨道,周素毅出事后,赵里正召集村里人开了一次大会,言说进山采野果的危险,让大伙不要与人争一时之气,尽量五六人以上结伴而行。且不可入山太深。
天气愈发寒冷,加上北沟村近处的山已被大家翻遍,这两日进山的人明显减少。聚集在村内聊天、踢蹴鞠的人渐多了起来。
蓝怡看着周卫极的背影,想到他踢蹴鞠的灵活身姿,决定今年再做几个球,让他带着两个孩子去踢。她去给他们加油助威。
“前边路口往南走。待会儿就到了。”蓝怡望见花家村已在前方,指着村前的分叉路口道。
周卫极把马车停在坟地前,蓝怡跳下马车,看到姥娘坟前已有燃过的大堆纸灰,便知花家的人已来过了。
“来,轩儿,过来给老姥磕头烧纸。”蓝怡放好纸钱,唤文轩上前按着规矩祭奠。祭奠完毕后。周卫极把文轩抱上马车,伸手扶蓝怡上车。“走吧。”
蓝怡点头,看了一眼花家村的方向,就见有两个身影出现在村口,向着自己挥手并快速走过来。
“卫极,且等等,是花常业和花常和。”蓝怡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他们今年春跟着南下的商船出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的。”
赶到马车边,花常业和花常和放下手里沉重的麻袋,有点喘粗气。花常业笑道,“晓得你们今天要过来,我让常和在村边等着,总算是赶上了。”
四人站在马车便,气氛有些尴尬。断亲之后不再走动,蓝怡现在也已改嫁他人,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两兄弟。
周卫极打破僵局,“听说你们随着商船下南洋,何时回来的?”
“十月初。”花常业赶紧搭话,他上前摸摸文轩的头,“一年不见,轩儿长高不少。”
文轩刚被娘亲教过,挑起小脑袋,甜甜喊道,“伯父,叔叔。”
二人赶紧应下,气氛缓和不少。蓝怡打量这兄弟二人,出海行商应很辛苦,花常业比起走之前瘦了一圈,人也被晒得黑亮,“表哥,出海还顺利吧?”
下南洋而去的商船上,多是南部广州一代的行商,方言口音难辨,花展周和花常业、花常和初到时与人沟通都很困难,好在他们有多年的行船经验,在海船上当船工,到目的地后用带去的物资换取当地的特产再带回到大周贩卖,其中辛酸难以尽数。三人今年出门时抱着最后一搏的决心,做好吃苦的准备,指着今年出海翻身,让家人再过上安心日子。
这是这些,不适合此时说起,花常业答道,“来回折腾几趟,总算是顺利回来了。”
蓝怡微笑,“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看着她温暖的笑意,花常业心中发柔。蓝怡送的两本书陪他度过了无数苦闷时光,这个笑容,也让他无数次想起,细细品来,这才是家的感觉。
“这两袋是南洋的一种粮食,叫蕃薯,听说在那边也是刚种起来,我吃着味道不差,就带回来一些。”说完,花常业和花常和把麻袋举起,放在马车上。花常和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路太远别的不好带,就这东西还算稀罕点,周二哥……二嫂,你们拿回去给孩子们煮着吃。”
蓝怡听到“番薯”二字,眼睛冒出亮光,恨不得现在就打开袋子看看,露出开心的笑意,“多谢表哥,多谢常和。”
花常业和花常和见她真心喜欢,心下都觉得舒坦,不枉他们大老远的弄回来。
这傻丫头,人家都喊她二嫂了,她还张嘴喊表哥,真是够乱的。周卫极看她开心的笑容,再看对面傻笑的兄弟俩,心里不舒服,“常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