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在瑟瑟寒风中来到陆延秀婆家的院子外面。
“陆氏,你是干什么吃的?都这个时辰了,连衣服都没洗,你不知道你妹妹明天要穿?我看你是不是诚心的,你对我这个老婆子心里有怨恨,所以故意不洗衣裳是不是?”
“我打死你个吃白饭的,我打死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王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娘,媳妇错了,媳妇刚才忙着去喂猪,喂鸡,回到厨房里收拾洗涮,就忘记洗衣服的事情。
媳妇现在就去洗,媳妇现在就去河边洗。您别生气。”
传来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站在顾春华身边的老二脸上带了气愤的神情。
低声说道。
“这个老妖婆就知道欺负大姐。”
院里传来了响亮的一个耳光声。
接着就是顾延秀嘤嘤的哭声。
顾春华脑仁疼。
书里把顾延秀一笔带过,说顾延秀嫁之后除了生过一个女儿,再无子嗣。
顾延秀嫁给的是王家的老大。
王家一共三个儿子,两个闺女。
王家老两口疼爱的是二儿子和小儿子。
对于这个大儿媳妇儿是各种不待见。
顾延秀又因为没有生了儿子,在这个家里更是直不起腰。
咣当一声,大门被顾春华踹开了,为了踹开这一脚,顾春华觉得气儿都快断了。
她急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缓一缓。
“亲家!”
陆延庭急忙上前,从妹妹手里接过母亲。
顾春华瞬间把身上大半的重量压在儿子的胳膊上,实在是她现在花费的是所有的力气。
要不是坚强的意志,她都怀疑立马就能晕过去。
显然王母没想到磋磨儿媳妇,这一幕正好被亲家母给看到。
虽然说婆婆磋磨儿媳妇这是正常,谁家不是这样,可是被亲家母抓个正着,这就有点儿说不下去。
主要是找的这个理由,不是很站的住脚。
天都黑了,要说没洗就没洗,大不了明天洗,也不是非要把人逼出去的理由。
王母脸一下子就变了。
牵强的挤出了笑容。
“哎呦,亲家母,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这大老远的天都黑了,你怎么跑过来了?哎哟喂,怎么一大家子都跟着一起来了?”
顾春华靠着儿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
“亲家母家里出了点事情,到您家来借宿一宿。”
王母猛然想起来,村子里最近谣传说陆家因为做生意亏了,被要账的上门已经把房子地都收走。
当时还以为是谣传,毕竟陆家不可能去做生意。
因为生意亏本欠别人钱这种事情绝对不存在的。
陆家几个儿子就没有经商的本事,有经商的天赋不至于陆家把日子过成这样。
陆家就是老实本分的种地人家。
现在一看一大家子衣衫褴褛,破破烂烂,背后都扛着包袱。
大包小包和逃荒的饥民一样,嘴角勾了勾,眼角往下一耷拉。
“亲家母借宿一宿没问题。可是就一宿,希望明天你们赶紧走人,可别让我撵人。我们王家的人心善讲道理,咱们就算是亲家也没听说过亲家一家子住在闺女家里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顾春华点点头,她也只是现在走投无路,不想真的上山去。
这座山上是有名的老虎岭,听说山上虎豹纵横。
光是野虎伤人,就已经有无数。
这一家子除了老二身强体壮,还像是个舞刀弄枪的。
其他的几个遇见老虎,就是给老虎嘴里送食去了。
怎么也得先落了脚,把身子养好再决定以后怎么办。
“老婆子,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亲家来了就让亲家去住到老大他们那屋就行,亲家!你别听老婆子胡说。
家里遇到难事儿了,住几天就住几天。既然是亲家,该帮忙的还是得帮忙。”
“瓜田李下,我就不出来招待你。老大家的,把你娘和你娘家弟弟妹妹们领你们那个屋去,先挤一挤,实在挤不下,咱家的柴房也能收拾着住人。”
顾延秀急忙擦了擦眼睛,过来扶着娘去了自家那个屋。
顾春华进屋里看看屋里的简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里面就有一张破的木头床。
一头的床脚已经断了,底下应该是用木头板子支着。
茅草屋走风漏气,窗户上窗棂子的纸也破了几处。
虽然现在不是寒冬腊月,可是这天气到了晚上也冻得人浑身哆嗦,屋里连个火盆子都没有。
别说火盆子,除了床头那里摆着的一个破木头箱子以外,屋里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一件家具。
顾春华只觉得胸口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春华终于醒了过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
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躺在床上,身旁应该还睡着几个人。
顾春华躺在那里,浑身没劲儿,四肢无力,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再不弄点儿啥,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