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的李良失去了他的呼吸、心跳和一切。
“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吕川缓缓抬起头,脸色已经恢复红润,面色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对面那十几个狱卒后退的惶恐模样,空气这一瞬犹如凝结。
一直到融月发话,“上令在我手上,你们也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如今吕家就要易主,你们若想活命的话今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你们的狱卒,也不会有灭顶之灾!明白?”
那十几个狱卒面面相觑,纷纷迟疑着点头,但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死在地上的李良的尸体。
见他们还不动身,融月一声怒吼,“听明白了的话,还不快滚!?”
“是!”
不知哪个狱卒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连忙逃窜。
剩余的狱卒们也都纷纷转身,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吕川给逮住了。
刚才那场景发生过,在他们眼里,吕川几乎就是一个恶魔。
所有狱卒都走后,吕川起身,拔起惊涛剑。
“哐!!”
铁栏被斩得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胡飞身上的锁链,也被一同斩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激动的走了出来。
“太好了!我终于重获自由了!吕川少爷,请让我跟随你!”
他出来后,毫不犹豫地冲着吕川跪下了。
吕川没有犹豫,不假思索道:“我父亲如今下落不明,云海火骑兵的众将士也都生死未卜,我当然要保证你的安全。另外,我也需要你来帮我……”
胡飞闻言,这才回想起来吕川之前所说。
“对了,吕川少爷,你说你要重振吕家,莫非……”
“没错,如今吕正在吕家掌权,这混乱让整个云城看似平和,实际早就四分五裂了。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拿吕彦的命换了吕府上令,有了上令,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吕府的实权拿回手里。”
“族长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属于云海兄的!”胡飞重重点头,紧接着被吕川扶了起来。
起身后,胡飞又面露迟疑,“不过……”
“如今吕正早就已经在吕家遍布了眼线和人质,仅仅只是吕府上令的话,恐怕并不能真正将吕府的实权给拿到手。”
融月和吕川看了一眼对方,纷纷点头。
如今胡飞跟融月与自己有同样的共识,吕川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但胡飞所说的也是重中之重,吕川的目标是整个沧海国,而云城又是沧海国的军事之都,吕府真正的实权在于和云城高层的联系。
恐怕负责与云城高层联系和真正掌权的人,早就被吕正偷梁换柱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将上令交出来。
现在的吕府,不过只是一个空壳。
“放心,那些都不重要。我要夺回吕家,并不是要跟他明争暗斗或者是夺权。我要做的很简单、很直接,我会用我的方式。”
吕川的眼神幽深,就像一潭无人能看到底的湖水。
“无论任何方式,吕家这根硬骨头还是很难吞下的。”胡飞说道。
“太硬的骨头,敲碎就好了。吕家的人并不重要,那些迂腐的血脉大多参杂着愚蠢和杂质。我要的,只有最纯正的东西。”
“难不成你要在吕府内部动武?”
“没错,上令在手,违令者斩!”
手中的惊涛剑挥舞,吕川神色坚决,将剑狠狠插入剑鞘之中。
胡飞诧异的瞪圆了眼睛,冷汗直流。
眼看氛围怪异,融月赶忙打圆场,“飞叔,吕家再这样下去没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行!云海兄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砰”的一声,胡飞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眼珠子上下左右瞪了瞪,下巴和鼻孔齐朝天。
“吕川少爷,我胡飞是个粗人,但我也不是不懂道理。你要掌权吕家我支持你,但是在吕府之内怎么能随意见血?这事儿我可不能答应你!”
就算没有胡飞,吕川也要做这件事。
只不过有的事,他不能亲自动手。如今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在哪,都不清楚。
而动刀之事,交给其他的任何人,吕川也不会放心。
眼下,说服胡飞,还真成了最要紧的一件事。
但吕川只不紧不慢,他拿出了手中的琥珀之心。
上面的浮屠锁符文还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但一道血红之光却赫然冲破了锁印,一道道鲜红的文字如同血流一样,流动漂浮在了空中。
“如果我没法说服你的,那这份血书呢?”
吕川的语气冰冷,但字字沉重。
胡飞呆呆地抬起头,满目诧异。
“这……这是云海兄的字迹!吕川,这是真的吗?裁决吕府是云海兄的命令?”
融月和吕川都淡淡点头,胡飞望着空中那份血书,久久难以平息,也终于被说服了。
“既然是云海兄的命令,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胡飞站起了身来,对吕川低头作礼。
“尸体怎么处理?”融月看向吕川。
吕川回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