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国,云城地牢。
生锈的铁狱栏杆背后,身着囚服的吕川正怔怔地望着外头缓步走来的狱卒。
“畜生,开饭了!这顿饭不吃完你这条狗命就别想要了!”
虽隔着数米远,但熏天臭气已经扑鼻而来。
狱卒手里捧着破烂不堪的饭碗,里面盛着的饭菜臭蝇环绕、还拌着乌黑发绿的腐烂汤汁。
这味道简直让人闻之欲吐。
饭碗被狱卒甩到地面,汤汁溅落,拇指大的蛆虫在洒落的汤汁中缓缓蠕动……
“嘁,若不是大人担心你耍什么诡计,我才懒得盯着你把这饭吃完。”
“亏你以前还是我们云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吕家少主,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猪狗不如!”
“这饭菜给人吃不行,给你这头畜生吃刚刚好!快别愣着了,你倒是吃啊?”
铁栏背后的吕川目光忽然一亮,满是疮痂的手微微一震,咬紧了牙,嘎吱作响。
他沉默地俯下身,用手捏住饭碗的边缘,迟迟不动。
狱卒急不可耐,怒骂:“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不然我就……唔!”
“啪叽”一声,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饭菜已经落入狱卒之口。
“噗噗……噗!呸!”
狱卒勃然大怒,赤红了脸。
“呵呵!这上好的饭菜可还可口?”吕川笑道。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自己好歹也是云城的旧少主,什么时候沦落到一个普通狱卒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
近些日子这些狱卒口口声声按照那位“大人”的命令行事,吕川已然猜到,害自己入狱的幕后黑手显然就在云城之中。
但到底是谁?
“你这畜生,真是不知死活!“
“虽然大人不让我杀你,但我今天非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狱卒说罢,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铁门。
推门而入后,吕川眉心一紧,一道流云之火赫然燃烧,光芒夺目。
但片刻后,一道黑气席卷吕川全身,宛若阴府鬼魂,死死将其全身缠绕,让吕川动弹不得。
狱卒大笑,“哈哈!这九阴魂锁封的就是你这焚火炽体,想对我动手?你越是发怒,这魂锁的效果也就越强!”
“别再自以为是了,现如今我主才是刀俎,你是鱼肉,可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狱卒抽出腰间的铁鞭,毫不留情地甩了过去。
一声接一声的鞭打声传出,吕川的囚服上又添几道新口子,血痕瞩目。
吕川怒目而视,咬牙道:“你只是区区一介狱卒,竟敢对我动手!”
狱卒贼笑,“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呢?你爹吕云海越狱而出,你又从神魄境初期跌入灵动境一重,你这处境与猪狗何异?”
“待我出狱,必将你五马分尸!”吕川暴怒出言,随后又痛苦闷声而颤。
九阴魂锁之力死死地克制拥有炽体的吕川,一旦发怒,锥心的疼痛便更为剧烈,五脏六腑纷纷宛若刀绞。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颗颗滑落,见此状,狱卒便更为得意。
“果真是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啊!天真至极!”
“族长已经发话,今晚便将你从吕家族谱除名,明日你就会被斩首示众!”
“你时日无多,我就大发慈悲让你死得明白些,我主乃是如今的新少主,未来的族长继承人——吕彦大人!”
听闻此言,吕川眉头一蹙,闷哼了一声。
果然是吕彦这小子!
吕彦本就是吕家宠溺之嗣,天资聪颖,享尽盛名。
但自从吕川出师后,便成前无古人的奇才,光芒之盛让吕彦再无出头之日。
吕川向来不招惹吕彦,只一心修炼欲日后跟随其父吕云海征讨北疆收复失地,竟不料背后有如此阴险之人陷害自己!
那狱卒笑讥:“怎么样?怕了吧?如今的吕彦大人已代替你的位置,坐拥你享受的一切,族长甚至将融月公主许配给了他……”
“他这个混账!”
吕川咬牙,融月是二十年前南蛮之地战败求和送来的人质,从小便与自己青梅竹马、私定终生,却不料竟也落入这等逆贼手中!
真是痛哉悲哉!
吕川今年二十五,乃是云城吕家前任族长吕明炎之长孙。
父亲吕云海是吕明炎次子,为吕彦之父吕正同父异母的弟弟。
三年前自己从师父手中出师下山,实力极强迅速成为年轻一辈的翘楚,盛名整个沧海国。
时日无多,北疆之地异军突起,天纵之才数不胜数,有要吞并中原之势。
危急时刻,父亲吕云海主动请缨,带领自己及一队军马前往边防。
近三年的时间,自己与父亲屡立战功,打得北疆之族节节败退,即将功成返还之际,受到传命,族长受敌军突袭,回云城护驾。
然而自己与父亲归来之时,才发觉这是一天大的阴谋!
云家族长吕明炎驾崩,吕正篡权,吕彦起兵谋反。整个云城早就已经充斥了吕正父子的党羽,这一狡诈之计将自己与父亲引入城中,群起围攻而俘之。
这对父子心狠手辣,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