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亲自坐镇,战斗这才打得像样一点,不像之前打得那么随意。
不过说实话,当梁休站在战场前,看着战场外堆砌如山的尸体时,哪怕是见惯了生死,他的心头还是直冒冷气。
这些人一部分是二团所杀,另一部分,是被自己人杀的。
这时候,梁休才明白徐怀安为什么会违抗命令,宁愿暴露火力也要收拾宇文雄了。
这样拼命的进攻,如果二团不暴露火力全力阻击,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
“哎,作为军人,上了战场就是敌人。”
梁休从望远镜中看了一遍战场,有些感伤道:“但是作为人,他们终究是宇文雄野心的牺牲品了。数十万人,足以动摇南楚的根基了。”
当年秦楚之争,楚国不就是因为被白起一战干掉了五十万人,才由盛而衰的么?
如今这一战,恐怕也注定了南楚的结局了。
“徐怀安……命令部队养精蓄锐,等待宇文玥和宇文郜的消息吧!”
梁休放下望远镜,又补充道:“如果宇文雄还在拼命进攻,别死打了。得活一点,他们拼命,无非就是没有了生机,那我……就给他们一线生机。”
徐怀安点点头,又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家殿下的话有些矛盾,只是看到自家殿下阴沉的脸,心中的疑问最终没有问出来。
……
与此同时,安然依旧到宇文玥的阵前,传达了梁休的意思。
而且安然说完后,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宇文玥和宇文雄反问的机会,种种迹象表明,梁休似乎真的非常生气。
知道安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宇文月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扭头看向身侧的宇文郜,道:“皇兄,看来你说对了,梁休的确是没安好心啊!我们这才停留半个时辰,他就急眼了。”
“什么帮助我们抵挡住了父皇大军的,他梁休说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
宇文郜看向到处还燃烧着战火的云荡山,脸色同样非常难看,他说道:“但有一点梁休说得不错,那就是我们的确没有退路了。”
“就算我们放弃和梁休合作,带兵谋反的罪名是背定了,父皇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梁休呢?就算他真的抵挡不住父皇的进攻,也完全可以向他所说的,撤回甘州以北,等待战机伺机而动。”
“你没有发现野战旅现在的枪声,比以往还要密集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燧发枪,有了新的改良,换弹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有这样的武器在手,只要确保弹药充足,梁休什么样的战斗打不了?”
“换句话说,不管有没有我们,梁休都不会败。”
宇文玥自然知道燧发枪和手榴弹的威力,卧龙岭的经历,是他终生难以掩饰的噩梦,现在燧发枪还改良了,那天底下正面交战,谁还是梁休的对手?
唯一的胜算,恐怕就是像父皇一样,用命去填。
“那皇兄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进攻吗?”
宇文玥看向宇文郜,却见宇文郜弯唇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不,再等等吧!梁休不是给了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吗?先让父皇在好好的消耗一下他的弹药。”
“传令下去,大军缓缓压近战场,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发起进攻。”
宇文玥闻言,缓缓地冲着宇文郜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皇兄高明!”
……
云荡山山脚。
宇文雄跳下战马,用手抹了一下地面,抬起手来时手指上都是血,山上的血已经流到了山脚,足以见到之前战事的惨烈。
而此时,距离他下达的死命令,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了。
将领他斩了一茬,任命了新的将领,但大军依旧在野战旅的阵地前止步,哪怕有箭雨掩护,至今没有冲上去丝毫。
现在,后面的大军要进攻,还得再翻过之前进攻被野战旅射杀的士兵的尸体。
见到宇文雄再次拔出手中的剑,苏哲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声音颤抖道:“陛下,够了,再打下去,南楚就要亡了。”
宇文雄抬头看了苏哲一眼,舔了舔指尖的血,笑容极其的诡异:“苏先生,你不是想要帮那两个小家伙造反吗?朕要是不帮他们消耗一下野战旅的战力,你觉得他们有机会吗?”
苏哲睁开眼看着宇文雄,眼底一片猩红:“你这是在背着南楚的国运在走钢丝,什么给两位皇子机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秘密地调来了凤州的两支水师。你真想要南楚数十万好儿郎,因为你那不切实际的野心,全部战死在这里吗?”
宇文雄闻言,罕见的沉默下来。
他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撑着剑,片刻才道:“南楚的国运,早在那个女人出现时,朕就知道出问题了。”
“苏哲!你知道这些年朕为何一直只叫你苏先生吗?因为在朕心中,你和蚩璃那个女人,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说朕的野心不切实际,你们的野心!难道就好了吗?你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如果不是你暗中相助,蚩璃那个女人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