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朱厚照就被院子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
什么状况?怎么好好的,一大早打起来啦。
走出房间,见一项习惯早起的老爹,已经负手站在院门朝外看。
娘也搀扶着祖奶奶出来看情况。
而几个护卫,神情紧张的戒备着,一副一旦有人敢进入这个院子,就抄刀子砍人的架势。
这里的总管,正在点头哈腰的,对一个身穿五品袍服的官员,低声下气的哀求:“王大人,您还是把这一天一夜的招待费钱结了吧。
现在我们不是官府的驿站了,我们已经是皇家驿站,我们已经是皇家的家丁,皇上的买卖了。
我们现在是小本经营,您这一次的住宿酒饭钱,还有叫的歌姬钱,都已经到了我们半个月的开支使费了。如果您不将这一笔费用结给我们,我们这上上下下四五十口子的老小,下个月就只能乞讨去了。王大人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对于这个总管这样的表现,朱厚照不由得一皱眉。
驿站已经改革了,你们已经是我们皇家的家丁了。说好了的是见官大三级,有我们父子给你撑腰,你怎么还是这样对谁都唯唯诺诺三孙子一般?
看到了儿子的愤愤不平,弘治负着手,小声的开解他:“几百年形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改革,就会被彻底的改变。
这些这些驿卒们,已经习惯了唯唯诺诺,一时改不了。而这些官员们,也已经习惯了白吃白喝欺压这些驿卒,一时间也改不了。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什么事都要慢慢的来,操之过急就会适得其反。”
其实朱厚照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气不过罢了。但也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重,自己的力度不大。
这时候就听那个王大人大声的咆哮:“我有一批贵客招待,到你这里来是给你的面子,不要拿什么你是皇家家丁来压我。
皇家的家丁怎么了,你们不过是皇家的一群奴婢,下等人。而本官是皇上钦点的官员,是天子门生。
你们为皇家效力,我也是为皇上效力牧守一方,我的身份比你高贵的到了天了。
你打听打听去,我王某人在这通州城,下馆子历来不掏钱。你一个奴婢,下三滥的下贱人,竟敢管本大老爷要钱,你活腻歪了吧。”
对于这样的叫嚣,这个总管依旧是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王大人的身份当然是我不能比拟的。但是太子殿下已经严格的下令,不是往来为国奔走的官员,不是传递军情公文的差役,我们是不与免费招待的,还请王大人高抬贵手,解了店饭钱吧。”
这个王大人就立刻到:“既然这个皇家驿站,还负责着过往官员的招待,那好吧,我的费用就从这个月拨给你驿站的费用扣除了。”
这个总管就一咧嘴:“王大人,您这一番的吃喝歌舞,已经超过了两个月的费用了。结果您这么一扣,我去哪里找到费用去招待那些往来辛苦的官员啊。”
这个王大人当时更怒了:“我对你好说歹说,你竟然依旧不依不饶。你这个下贱东西,你在这么多我的贵客面前,驳了我的面子。难道本官的官威尊严是不要的吗?”
然后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步:“现在我就治你一个蔑视朝廷大员之罪。我可和你说,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必须给我弄上上好的席面,上好的美酒,叫回刚刚送走的那几个姑娘,作为你的赔礼道歉。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总管脸都白了,带着哭音哀求:“王大人王大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你也得看看皇家的面子吧。”
这个王大人立刻冷笑一声:“皇家的面子我必须给,我更不敢冒犯。否则我早就命令差官衙役,拆了你的这个王八窝。你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吗?”
“好大的官威呀,看来反贪风暴,牟斌还做的不透彻,放出了你们这些王八蛋,还拆了王八窝,你好大的胆子。”
弘治一把没有拉住气愤的朱厚照,朱厚照就冲了出来。
这个王大人突然间发现从旁边的院子里,冲出来一个半大小子,一身的白色锦袍,一脸的嚣张得瑟,一看就是哪个富贵人家中的纨绔。
“你谁呀你,你竟然敢管本官的事情,你活得不耐烦了?”
朱厚照不去理他,而是走到了这个总管的面前,用眼睛死死的盯住他:“昨天我入住的时候,你口口声声向我们承诺,入住在这里,安全上没有问题,住宿条件上没有问题,吃饭没有问题,什么都没有问题。那这是什么?”
这个总管一见自己的小客人出来搞事情,当时吓得拿眼睛直瞄那个王大人,赶紧拉住这个小客人的手,就往他原先的院子里拽:“这位小公子,这里没有你的事,请不要掺和,赶紧回到您的院子里。您放心,打扰了您的休息,我会赔礼道歉。但只要您不出您的院子,您的安全就绝对有保证。”
结果正在说着呢,身后那个王大人突然间冷笑:“你保证他安全他就安全了吗?在这里,他冲撞了朝廷命官,那就是罪。”
然后向身后跟随的两个衙役一挥手:“以冲撞朝廷命官的罪名,将这个小纨绔抓起来,丢到天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