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辆大车民夫,在朱厚照带领下,轰隆隆的来到了三边总督的武备库。
武备库的仓大使陈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刚想出来阻拦。小安子趾高气扬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拂尘一甩,差点甩在他脸上:“太子殿下驾到,诸人见驾啊——”
就这一嗓子,就让仓库里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
仓大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询问:“太子爷驾临这里有什么事吗?”
朱厚照就巴拉开小安子,直来直去的道:“没事我上你这里干什么,我闲的吗?本太子爷想要打仗玩,到你这里借一点装备弹药。”
一听这话,仓大使陈超直接瘫倒在地上了:“殿下殿下,这是军国大事,可不敢闹着玩儿啊。”
朱厚照就理直气壮的回怼:“军国大事,就是国家的事,国家就是我家。我拿我自己家的东西,说声和你借,就是给你脸,对你客气,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仓大使就被彻底的噎住了。
人家说的对,这个大明帝国是人家老朱家的,不久的将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太子爷的。那人家拿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干什么拦着呢?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呀。如果殿下这么胡闹下去,我这仓库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的脑袋,就都交代给您了。殿下一直宽宏仁厚,你怎么能让我们掉脑袋呢?”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不着调,但大家又都知道太子殿下和他老爹一样,心性仁和宽厚,打一打亲情牌,这事就过去了。
“我不会让你们掉脑袋的,因为我会给你们打欠条,我是在向你们借东西。本太子爷向你们借东西,你们不至于不给面子不借吧。那你们也太不把我这个爷放在眼里了。”
这样无赖的诡辩,当时把陈超就给整没词儿了。
朱厚照也怕夜长梦多,王越追过来,就不跟他罗嗦,小手一挥:“来呀,打开武备库,往外搬东西。”
小安子就询问:“我们都借什么呀。”
朱厚照就一脸不耐烦:“守城的和进攻的都要。反正他这仓库里有什么,我就要什么。不对,口误,是他们仓库里有什么我借什么。”
然后看着这个一脸无可奈何的大使:“来来来,给我找一支笔拿一摞子纸,我现在就给你打欠条。”
大明这个时期是兴盛期,不像后来各地储存的仓库里只剩下耗子。
现在存在各地仓库中的战略储备物资,那真的是堆积如山。而这个时候,经过山西的那次大案,锦衣卫再次出动,也是吏治最清明的时候。贪官污吏非常少,这些人也不敢坚守自盗。上千辆大车,那是可劲儿的装。
“环首刀若干,各种盔甲若干,弓箭若干,震天雷若干,一窝蜂若干,火药若干,硫磺硝石木炭若干,砒霜若干,巴豆若干。”
“砒霜巴豆?我要那个东西干什么,丢掉丢掉。”但转眼又突然尖叫:“不行不行,全部装车,一个粒儿都不能给我落下。”
人多好干事,不大一会儿,就已经让整个运输的队伍达到了负荷极限。
心满意足,于是将厚厚一摞子的欠条,塞在了这个大使的怀里:“你现在可以去向王老保守老顽固交差了,本殿下走了。”
看着苦瓜一样的大使,拍着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只要我这次保卫临洮胜利,我记你第一大功。”
“还第一大功呢,皇上老爷子要知道这件事,还不千刀万剐了我。这是助纣为虐,这是把您往火坑里推。”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只能抱着这一大摞子的欠条,到王总督那里想办法开脱自己的死罪吧。
王越正忙得昏天黑地,仓大使陈超小心的蹭了进来,将一大摞子欠条放在了桌子上。
王越抬头一看是他,就冲他点点头:“你来的正好,你现在就把武备库中物资的清单账目给我送来,我要做到心中有数。”
仓大使苦笑:“总督大人不必查看仓库了,因为我们的仓库被打劫了。现在跟水洗的一般。”
王越当时大惊失色。
自己的武威武备库,那是三边最后的国储物资。一旦哪个地方库存军备需要补充,都要立刻在这里调拨,“被人打劫了?谁有这么天大的胆子?”
“是,是是太子殿下。”然后指了指那一摞子欠条:“这是殿下打下的欠条。”
王越当时就暴走了:“你为什么不阻拦他?”
“因为他是太子殿下,属下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九品官,不敢阻拦。”
王越气的都想操刀子砍人了:“你作为一个官员,你的骨气哪里去了?”
陈超就委屈的回答:“属下虽然是一个大明的官员,大明是殿下的,殿下拿他自己家的东西,我怎么能够阻拦?”
这虽然是诡辩,但却正击中了要害,让人无可辩驳。
“你下去吧,你等着罢官免职治你的罪吧。”
陈超就长舒了一口气,不当时拿下下狱,一切就都好说。
到了外面,看了看副史站在角落里幸灾乐祸,当时也不说破,就将自己的官印在腰带上解下来交给他:“我已经被总督大人撤职了,现在你代替我正史的职务了。”
这个副使当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