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散去,郑天一也想告退。
结果弘治站前来笑道:“你留下,跟我回乾清宫,陪你兄弟喝一杯。”
弘治不再称朕,而是称呼我了,这让郑天一恍惚了一下。皇上怎么对自己突然这么亲近啦。
皇帝赐宴,哪怕是一碗白开水,那都是天大的荣耀啊。
而在乾清宫,皇帝的寝宫里,那更是贴心的不能再贴心了。
弘治心情非常好,在前面溜溜达达的走,小兄弟两个就跟在后面,挤眉弄眼的嘀嘀咕咕,时不时的还嘿嘿的傻笑。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亲密,这样的和谐,看在弘治的眼中,听在耳中,心情无比欣慰。
将天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打造出那样的成就,一个能臣好评已经深入弘治之心,对他期待无比。
这样的能臣干臣忠臣,和未来的皇帝如此亲厚,尤其听兄弟两个嘀咕,郑天一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教导自己的儿子,而儿子也言听计从,这样,必将是一段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话了。
三个人来到乾清宫的时候,酒宴已经摆下了。
没有按照规矩分食。弘治笑着对郑天一道:“过来一起坐吧。”
郑天一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弘治的右手边,左面是朱厚照。
这次皇后回避,就只有三人,还有桌子底下趴着的一匹狼,等着啃骨头呢。
现在老八越来越向狗的方向发展了,也都已经爱啃骨头了。如果在养成埋骨头都好习惯,那就完美了。
所以,朱厚照亲切的称呼老八为狼狗。
“万岁——”郑天一眼圈发红的端起酒杯。
弘治嗔怪:“这里没有外人,你是我儿的盟兄,叫我一声盟父干爹,不委屈你吧。”
郑天一闻听,酒杯当啷落地。
朱厚照趁热打铁,拉着自己的哥哥走到了地中间,给老爹跪下磕头,兄弟两个看了一眼,一起叫了声:“爹——”
弘治也绕过桌子,走到两兄弟前面拉起两个。然后对郑天一道:“为父派锦衣卫和我的忠宦苗逹,盯着你三年了。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父都掌握了。总的评价是,将来你在厚照登基后,一定是个忠臣,能臣,干臣。所以,我才有今日认了你这个义子的决定。”
跟着朱厚照不着调没大没小的惯了,郑天一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感情干爹也盯人稍啊,这不厚道啊。”
弘治脸一冷:“说什么呢。”转而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不着调我就已经操碎了心,再加你一个,我还怎么能放心?但好在,你让我非常满意,很好,很好。”
然后对着何斌吩咐:“把那件东西拿出来。”
何斌脚步轻快的入内,不大一会,取来了一根红彤彤的枣木棒子,雕工精美无比。
弘治接过来,双手托着,对着郑天一郑重道:“跪下。”
郑天一以为,这刚认义子,就又要揍自己呢,当时吓到咕咚跪倒。
这时候可不能问为什么,也不能求饶。因为这是老爹打自己,老爹打儿子,还用问为什么吗?还能求饶吗?
“我义子郑天一听口谕。”
“儿臣听命。”
“现今,为父将这根打龙棍交给你,等将来太子继位克承大统,一旦他有失皇帝体统,有错,胡闹,等等,你这做哥哥的,就代替义父揍他个小混蛋。”
郑天一就彻底的被这样的信任委托震惊了,这已经有托孤的事实了。
“这这这——”
弘治脸一冷:“还不接下?”郑天一诚惶诚恐的赶紧接了。
然后弘治开心的拉起兄弟两个:“好了,等为父百年后,这大明江山就交给你们兄弟君臣啦。”
然后又拿出个盒子,当着郑天一的面交给了苗逹:“朕将此秘匣交给你,并且你选忠诚皇室者传之。一旦郑天一有不臣之心,有祸国害民之举,有奸臣之向,可打开密匣,宣读朕之密诏,杀之。”
郑天一就一哆嗦:“干爹,没必要这么狠吧。”
弘治微微一笑:“一个妖孽看着另一个妖孽,我就要给你这个妖孽带上紧箍咒。要不你们兄弟两个还不反了天啦。
我这道密诏里,有钦定的十条你未来可能触碰到禁忌。只要你没有触碰,你就没有性命之忧的。”
“能不能透露一二?”
“给脸啦,给脸了不是?”弘治嗔怪:“你只要坚守一个臣子的本份,一个为国为民的心性,你死不了。”
“那我能不能现在就用这个打龙棍,揍我兄弟?”
“我还没死,我的儿子轮不到你打。”
“噢,是这样啊。”郑天一就有些失望:“那就是说,儿臣这辈子是没有机会打弟弟啦。”
弘治看着怀着真心的惋惜的郑天一,心中是真的把这个义子喜欢上了。
朱厚照就伸出手指给郑天一一个赞:“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满分。”
坐在万寿山上,郑天一再次要求:“你不能总和一匹狼在一起,那样会让你产生狼性的,放生他吧。跟着你,它也不会自由快乐的。”
“难道狼性不好吗?”朱厚照就反问了一句,当时就把郑天一个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