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套了。”
梁正恼怒地看着眼前这家伙，先前薛贵妃两人说的是俪妃宫中的奴婢唆使下毒，结果现在岚嫔的下人有掺和进来。
这案子不好办呀！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时，他下意识望向李布那边，左眼没由来一跳，总觉得大事不妙，后者也注意到了，转过头来与他相视一笑。
薛贵妃看着两人这样，闭目不语看上去云淡风轻，但眉心微锁暴露她的心情，她也在斟酌这件事究竟是谁在筹谋。
没过多久，红袖便被抓到这里来，她红着眼二话不说跪在地上，三两下把头磕破，动作利落到令人防不胜防，随即以惨兮兮的模样状告岚嫔。
“大人！这些奴婢不知情，是岚嫔娘娘说的，奴婢与那小太监交好，不小心多说了嘴，谁曾想他胆大包天，居然去找锦衣卫！还请大人恕罪。”
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李布看着底下的红袖，眼中带着审视，说话滴水不漏，进来时做出的举动干净利索，包括身上整齐的衣服，显然锦衣卫去抓的时候没有挣扎。
种种证据指向一种可能。
有备而来。
他打量的同时，梁正也在思索，两人抱着同样的想法，但迟迟下不了定论，他们都在同一处犹豫。
无论是春夏秋三女，又或者红袖，都破绽百出。
像是有意为之，让他们这么想。
“如你所说，那么岚嫔为何要与你说，本宫记得你不过是个小宫女，连贴身都算不上，岚嫔并非蠢才，为何要告知你？”
论审问后宫中人，还是薛贵妃有主意，她坐在椅子上如往日那般清冷，但眸间杀意汹涌，没有掩饰。
红袖不过一介宫女，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目光，更何况心中有诡，瞪目结舌结巴半天说不出句话。
像先前一样，破绽百出。
岚嫔一定无辜吗？
所有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位不速之客登门，隔着老远便听见银铃般的笑声，来者莲步盈盈，穿着红裙不显媚俗，正是庆妃。
那笑声，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来看热闹的，其实她在外面站了许久该听的都已经入耳了。
看见红袖后，她先是咦了声，随后走到薛贵妃身边，与她耳语。
“姐姐，我来是为了件事，岚嫔与庄贵人势同水火，虽然这小丫头在岚嫔面前不得宠，但……”
话并未说全，但是在场都是人精，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不清楚的，例如红袖，她还满脸茫然寻思要不要再磕几个头，眼见着又要开始，李布伸手把她扶起。
瞧见这么俊美的太监，红袖满脸通红，在心中惋惜李布是个太监，否则还能……
见她如此，本就不悦的薛贵妃更加不开心，她的目光幽幽落在两人身上，吓得红袖马上收回手，乖乖站在李布跟前不敢吭声。
就在红袖以为事情要了时，眼前剑眉星目的俊朗太监突然发话。
“把这家伙拖去锦衣卫，撬开她的嘴巴看看能不能吐出几句真话。”
模样极好，心肠极毒。
红袖方才还沉溺在少女心事，谁知李布便拍板定案，让锦衣卫将她带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莫过于此。
她连忙跪下，对着薛贵妃磕头求饶。
“娘娘！此事与我无关，求您开恩呀！”
“都是岚嫔，不，是庄贵人！”
“娘娘！我诅咒你们……”
她的声音连同人一齐远去，而庄贵人早已被通知，她是个模样乖巧的小丫头，年岁尚小看上去毫无心机。
但……
“是你做的吗？”
薛贵妃并没有因为她的面目就妥协，单刀直入奔向主题，闻言后者先是满脸错愕，眼里泪花闪现，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抽泣。
这哭声听得梁正头疼，就在他准备要做什么的时候，匕首再次被钉在桌上，而做这件事的人正面带笑意，握住柄部将它拿在手上，对众人抱歉。
“奴才该死，惊扰了诸位大人，不小心把这匕首露出来，瞧瞧这上面的血，不干不净，是否有冲撞到诸位贵人？”
话是在道歉不假，但这眼睛却直勾勾顶着庄贵人，好比狩猎的豺狼。
后者被盯得不适，微微皱眉但很快便恢复原样，但这些小细节瞒不过一直关注她的薛贵妃与梁正，二者对视一眼，可以笃定眼前人在装傻。
薛贵妃轻咳一声，起身走到庄贵人面前，从头上拔下一支凤头钗，看得旁边的庆妃险些翻白眼。
这钗子原先是她最喜欢的，如今落入薛贵妃的手中，不过有荣宠在，她宫中也不缺这些物什。
只是……
庆妃不解，薛贵妃是要做什么。
却见她准备将钗子插入庄贵人发间，却‘不小心’手滑在秀美的面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还没等薛贵妃开口，庄贵人便伸手排开那金钗，她目呲欲裂加上面上的伤口更显狰狞，本想质问谁知有人先她一步开口。
“大胆！这是本宫和贵妃娘娘赏你的钗子，你居然当着本宫的面做出此举意欲何为。”
庆妃横眉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