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映照下晶莹璀璨,她本就剔透白皙的脸似缀满星芒般熠熠生辉。
谢纾望着她愣神,半晌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明仪在用完第二锭银子后,终于成功捕获了一条小金鱼。她如获至宝般地将其装进金鱼袋里,捧在手心,灿然一笑。
“夫君,你看!”
一条金鱼而已,值得高兴成这样?
谢纾未看金鱼,他的目光只落在她微微弯起的唇角上,默了片刻,走上前去。
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给金鱼摊贩,取了一只网兜,走到小池边上。
明仪睁大了眼,看着谢纾随手捞了好些金鱼上来,最后足足给她凑了一缸二十余条。
明仪捧着满满一缸金鱼发怔:“夫君,你捞这么多做什么?”
谢纾道:“你不是喜欢吗?”
因为她喜欢?
明仪面颊微红别扭娇羞道:“真是的!那、那也要不了这么多。”
虽然嘴上说着要不了这么多,可她的手却紧紧捧着鱼缸,显然格外高兴。
依着谢纾的性子,他本是要说“不想要那么多便还回去一些”之类扫兴且理智的话,此刻见她这般,将话一一忍了回去。
明仪看着瓷缸里的小金鱼道:“等回去宜园,把它们放去和福寿一起养,这样福寿就有伴了。”
谢纾想起明仪口中的福寿,是她一直养在身边的凶悍老龟。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明仪道:“把这些金鱼和福寿一起养,恐怕不出一日这些金鱼便会被福寿咬死。”
明仪:“……”
谢纾瞧了眼明仪的神情,眉心一跳,扯开话头道:“饿不饿?”
明仪听见这话,便想起昨夜他将自己喂饱后,做的那些事。
一切都是有图谋的,明仪硬气拒绝:“不饿。”
话虽如此,当谢纾自不远处的吃食摊上买了藕粉糖糕过来时,明仪的目光还是不由被藕粉糖糕所吸引。
藕粉糖糕用荷叶盛着,喷香糯米捏成的糕团上淋了一层香甜晶莹的藕粉,瞧着好看,闻着更是令人食指大动。
明仪盯着谢纾手上的藕粉糖糕看了会儿,撇开头去。
谢纾捻起一块糖糕,送到明仪唇边:“夫人尝尝。”
糕都送到嘴边了,明仪也只好张嘴咬了一口。
谢纾的指尖触到她唇里的软肉,微微一动。
软糯在口中化开,明仪眼睛一亮。原先她在宫中尝的藕粉糖糕精细绵滑,民间用的糯米和藕粉比之宫中粗粝,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香气。
谢纾看出她喜欢,将整叠糕点放到她跟前:“夫人随意。”
明仪从衣袖中伸手,取了糕点咬了一口。见谢纾一直盯着她吃糕点,大方地道:“你要用点吗?”
谢纾凝了她一会儿,目光自她晶莹的唇畔移开,低头吃掉了明仪手上那块。
明仪微愣:“……”
他吃的那块,好似是她咬过的。
谢纾吃了这块糖糕,并未发表任何关于这块糖糕味道如何,亦或是解释为什么要吃她咬过的那一块糖糕。
仅仅只是吃了。
然后没下文了。
明仪悄悄抬眼瞄向谢纾,恰好对上他也刚好望向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谢纾先开了口:“夫人有何事?”
明仪耳尖泛红,摇了摇头:“无事。”
谢纾陪明仪静静地用完了整叠藕粉糖糕。
暮色沉沉,夜市却愈发热闹,江畔上点点花灯如星般布满整片水岸,桥边支着好些摊位。
明仪见那处有一老者摆了画摊,摊子旁还挂了面旗子,旗子上写“神笔画像”四字。
明仪瞧着画摊旁摆着的画像,说神笔实在有些过,不过尚算惟妙惟肖。
画技可比她夫君差远了。
那老者见明仪过来,便道:“娘子可要画像?画您单人收二十文,您和您夫君一起,我算便宜点,只收您三十五文。”
明仪心念一动,扯着谢纾走到摊前,豪迈地从谢纾袖中摸出一两银子,递上前去道:“画我和我夫君,要画得恩爱些,若画得好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老者忙道:“您放心,交给我保管让您满意。”
眼前这二位,衣着不凡,光看容貌便觉一股子矜贵之气,老者不敢怠慢,忙请二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他比着二人的容貌开始下笔。
那小娘子倒还好,只她夫君冷着一张面孔,一点也瞧不出二人恩爱之貌。
老者朝谢纾道:“郎君您倒是笑一笑,您这板着一张脸叫我如何画得好?”
明仪扯了扯谢纾的袖子道:“配合。”
谢纾扯了扯嘴角。
老者画了会儿,又觉着哪不对:“郎君,你坐得离再娘子近些。”
其实谢纾坐得离明仪已经很近了,不过老者嫌他太端着了,坐姿体现不出恩爱来。
虽是在热闹的夜市上,可老者的画摊背靠一颗大榕树后,此处人流不多。明仪便也不顾及那么多,把头靠在谢纾肩上,又伸手环抱住谢纾的腰。
谢纾从未在人前与人这般亲密,身体略略一僵。
明仪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