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听得头皮发麻,一个劲儿的去观察席景的脸色。
发现席景波澜不惊,稳坐泰山,他不由想,他妹妹形容的也不错,确实是块石头。
池霜哭诉完,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肩膀随着抽泣声,上下起伏。
席景等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开口道:“小霜,我从始至终都把你当成我好兄弟的妹妹。”
池霜本来都缓过来了,听到他的话,伤心的眼泪再次决堤。
席景平静的望着她,问道:“你说我小时候说过喜欢你,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席景和池礼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的,他在国外留学每年寒暑假回国,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去池家小住,自然而然的也就和池霜相识了。
那时候池霜才多大点,席景完全没印象自己有说过‘喜欢你’这种话。
池霜僵了僵,眼中的伤心逐渐变成了憎恨。
她一直记在心里的话,对对方来说居然如此举无轻重。
池霜感觉脚底的寒意一直蔓延至心间,彻底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吸了下鼻子,长出一口气,转身拿了椅背上的单肩包大步流星的推开包间离去。
门板来回的晃荡了两下,最后‘啪’的一声关合。
席景拧眉。
难道他失忆了?
真的完全不记得,他有对池霜说过那种话。
“真是……”池礼唉声叹气,头疼的道:“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该让你帮我去照顾小霜吃药。”
席景顿了顿,恍然间想起了什么。
应该是池霜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寒假。
那时候他去池家找池礼玩,得知池礼和池霜俩人因为点小事兄妹二人闹了矛盾。
池父池母都偏向池霜,让池礼给池霜道歉,池礼当时也是个孩子,很不服气,就从池家搬了出去,在外面住出租屋。
出租屋条件很艰苦,席景不想跟池礼挤在那种狭小的地方,就出钱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二人转移了阵地。
也是池礼在酒店里收拾自己行李的时候,接到了池父的电话,当时池父和池母都在外地,电话里面说听保姆说池霜感冒了,还不肯吃药,让池礼回去照顾妹妹。
池礼还以为池父是关心他的,安慰他劝他回去的,结果是让他回去照顾妹妹,池礼很叛逆的不肯回去。
席景出于人之常情的劝了他几句,池礼刚从破烂环境搬到舒适的环境,躺在软床上不肯动。
又碍于是亲妹妹,再者被他给唠叨烦了,便央求着他代替他回池家一趟,给池霜喂个药。
池礼当年很无赖,抱着他大腿,一口一个爸爸叫的毫无负担,没办法,席景就替他跑了那么一趟。
犹然记得,他到了池家,保姆给了他一杯热水还有西药,他端着进了池霜卧室。
池霜高烧,三十八度三,人都烧糊涂了,把他当成了池礼把他好一顿骂。
兄妹俩的矛盾,他也基本是捋清了,无非是池礼吃了池霜排了一个多小时买回来的蛋糕,还说池霜胖,以后嫁不出去什么的,嘴贱的一批。
席景递着药,用池礼的身份给池霜道歉,说了几句哄小孩子的话,池霜当时就把药吃了,然后在他要走的时候,池霜抓住了他袖子,问他,她是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
那种情境下,席景只好继续装着池礼的身份,当个体贴的大哥哥,说是。
池霜眯着眼睛又问,他喜不喜欢她。
对于席景当时来说,池霜的每个问题都是问的池礼,他自然也是以池礼的角度回答,说了喜欢。
……
往事回笼。
席景按了下眉心,解释道:“我当时是替你回答的。”
“坏就坏在这里,她退烧后,就反应了过不对劲,问我那的是不是心里话,我告诉她,是你去的。”归根究底都是他造的孽,池礼心烦的端起酒杯抿了两口,“说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对你的感情。”
小姑娘的暗恋而已,池礼没想着能持续多长时间。
然而吧,这期限一次一次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不过刚才席景说的那些话,算是彻底毁了席景留在池霜心里多年的形象,以后他妹妹多数不会再一颗歪脖树吊死了。
就是过程……
着实让他这个亲哥哥替她觉得难受。
席景:“……”
对于这个荒唐的误会,他不想再发表任何意见。
静默了半晌,席景才开口道:“麓景湾的项目,我会退出。你帮我给褚河捎句话。”
池礼愣了下,没料到席景会如此的干脆利落,不过这杀伐果断的做事风格倒是男人一直以来的作风。
“……什么?”
“褚家下一任家主,不会是他。”
“……”
“我先走了。”
“等一下,席景。”
池礼跟着站起来,看着已然拉开包间门的男人,神色凝重的道:“你打算站褚澜?”
海城的局势可比景城复杂多了。
池礼和褚河的关系,不仅是个人的好友,其中也牵连着两家的家族利益。
他是不可能因为褚河这个阴招就和褚河闹掰的,顶多是给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