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模样,不也得是拜皇上所赐?”
“朕从不曾亏待于你,朕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武和帝心下无奈,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跟从前有着千百般变化的女人,眉头紧皱。
“是,皇上您什么都给了,什么都给了,除了后位,除了原本应该属于臣妾的爱!”胜徳皇后拳头紧握,那美丽而长长的护甲扎入手心之中,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臣妾自幼便尽心尽力,按照一个国母皇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您做了什么?”
“臣妾的后位,被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夺取,她如此愚钝,如何管理后宫,又如何能在前朝对大乾有所助力?”
“不论臣妾的母家,还是臣妾本身,哪里比不过温德皇后,以至于让皇上您……甚至不惜为她放弃帝位,以假借南巡为名,退位隐居,私下让位于淮王?”
皇后的语气很是冷冽,这几乎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嘲讽了。
一个出身相府高门大户的嫡女周凤娥,被一个无权无势无能无脑的温德皇后比了下去不说,那个女人竟然还能让一介帝王为她放弃皇位!
一个在皇宫里养尊处优长大的武和帝,竟然为了她隐身于百姓之家,这是何等的讽刺,那她算什么?
这话戳中了武和帝的内心,让他把尘封在心底多年的旧事重新开封。
他强行压住内心翻涌着的思绪,将目光落在胜徳皇后的脸上。
那张从前温柔优雅的面容,在多年的孤傲、冷漠、自恃高贵中变得扭曲、多疑,即便依旧美丽,但也不再似从前了。
“朕分明已经让淮王安置好了后宫,你们从来都是各有去处,百年无忧。”武和帝目光幽暗,当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间接伤害了太多人,太多太多人,但他已经在力所能及之处做到最好了。
“况且,任何一个帝王在那个时候,都不可能让你周凤娥做皇后,难道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讲到这里,武和帝的语气也并没有更和善,他还记得温德受惊生下孩子后惨死的场景,一切恍如昨日。
“丞相把控朝政,更想送女儿进来做皇后稳固地位,任何一个想管理好整个国家的帝王绝不可能同意。换句话说,即便皇后之位不是温德,也不会是你!”
武和帝讲到这里,终于绷不住了,他这么多年的帝王当得太委屈,太憋屈。他不在乎皇位,只求妻女康健,却最后都落得了什么下场。
最爱的温德皇后难产而亡,费尽全力让永安公主摆脱胜徳皇后和丞相府的阴影,眼看着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前夕,永安公主年纪轻轻也去了。
“是啊……在陛下的心里,臣妾永远不能当上皇后。”胜徳皇后听到这话,更是觉得自己少女时的期待都成了过眼云烟,可她低头轻轻摸了摸身上的凤袍,那滑溜的料子和精致的刺绣,上头栩栩如生的凤凰让她痴迷,她轻笑道,“可那又如何,本宫依旧是皇后,是皇上您回宫后亲封的皇后。”
“您知道臣妾第一次穿凤袍是什么时候吗?”胜徳皇后的眼神有些迷离,依稀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您以为是臣妾受封那日么?”
“不是。”胜徳皇后摇了摇头,贪恋的目光落在身上的金线绣出来的凤凰之上,“是七岁。”
“七岁那年,臣妾的父亲收集了全天下最昂贵的金线、明珠,让二十位绣娘赶工,为臣妾缝制了一套凤袍仪仗。”
“每一年生辰,臣妾都穿着新制的凤袍,一年穿那一次,成了臣妾年年最大的期待。父亲说过,臣妾是他的女儿,也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武和帝面色冷淡,没想到那个时候丞相府便开始打着大乾历代皇后的主意了。
“你就没想过,你的母家究竟想辅佐朕,还是想控制朕?”武和帝的语气很是冷漠,原先的无奈和感叹被悉数收敛。
“丞相府不好吗?”胜徳皇后一听到武和帝这语气,下意识地开始维护丞相府,“先帝老来享乐,亲近奸臣,为君不尊!我父亲带着一众朝臣,推皇上您上位,又哪里有错?您从前势单力薄,又哪里不是依靠着丞相府的势力?”
讲到这里,胜徳皇后愈发激动,在她眼里,这武和帝不仅负了她,连对待丞相府,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胜徳皇后的语气越来越烈,而武和帝的眼神却越发冷漠,他听着胜徳皇后对先帝的训斥,沉默了许久,才冷声道:“先帝亲近奸臣时,你才多大?你又焉知丞相府不曾在此事中削弱先帝、掏空国库,他们做此事时,又哪里曾顾及过大乾百姓?”
这话说罢,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胜徳皇后,见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才接着道:“你只瞧见你父亲扶持朕上位,稳坐百官之首的位置,却不见他买官卖官、土地兼并、草菅人命,私扣重税,大乾百姓民不聊生,国力骤降!”
讲到这里,武和帝不得已在心中感叹,丞相府当真是祸国,先帝老来也当真是迷糊,只是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大乾的振兴也指日可待。
“可这万般种种,皆与温德和永安、福乐无关,你又何苦至此!”武和帝话锋一转,到底忍不住质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朝政也罢,后位也罢,通通都是他的决定,又何苦对她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