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和帝这因为受伤而憔悴了的面容,她强行给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好,福乐知道了,今后不担心,不害怕。”
武和帝听到这话,明显是宽慰了许多,他对着颜静姝连连称道:“好,好,不担心,不害怕。”
颜静姝听着武和帝这话,只觉得心下有几分难受,她自打重生以来,整个脑子里都是保住颜府,甚至在回宫以后,都不敢多打扰武和帝,甚至刻意不去想这份父女亲的不自在,也没有想过如何解决这份不自在。
“您多保重身体,该好好吃药吃药,该休息,便要好好休息,多听太医的话。”颜静姝犹豫了一下,开始劝慰武和帝。
这是她第一次对武和帝说这样关心的话,有些不自在,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好,朕知道了。”武和帝则是一愣,他没想到颜静姝会突然开始关心他,顿时觉得胸口暖乎乎的,加上这劝慰他的语调,真真是像极了温德。
“是啊皇上,您看,福乐公主说这话,多关心您,您要好好放在心里才是。”淑妃见到有能说话的机会,急忙出来转移注意力,毕竟皇上因为伤势的缘故,并没有注意到福乐公主此时的状态已经不对了。
她是真怕福乐公主一个没忍住,把永安公主逝世的消息告诉皇上。如今皇上病体刚好,哪里能受这样的刺激。
但武和帝并不知道淑妃突然插话的目的,他听到淑妃说自己女儿挂念自己,心里是乐开了花,于是便笑道:“朕知道,朕知道了。”
这一幕落在太子眼中,他只觉得有些刺痛。他在后宫长大这么多年,从不曾见过父皇这样子。
他的面色冷淡,手中的拳头却紧紧地握了起来。却没想到武和帝突然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便紧张得抿住嘴。
武和帝收回了看向太子的眼神,又重新将目光看向颜静姝,见她笑意底下有些许难过的样子,便问道:“不知为何,你虽笑着,朕怎么觉着你好似有些不愉快?”
“既然如此,那皇上可是要好好歇息才是。”淑妃有些担心颜静姝说穿了话,便捂着嘴轻声道,“再加上您瞧,今日这齐冯二位贵人把福乐公主给吓得,福乐公主也要回去好好歇息才是……”
淑妃说罢,连忙回头看了一眼颜静姝,眼底的暗示不言而喻。颜静姝也是聪明人,明白淑妃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这些天心绪不宁,便附和道:“儿臣没有不愉快,如今见父皇身子好些,心里甚是欢喜,只是担忧着会不会叨扰了父皇……”
“怎么会呢……”武和帝听到这话,连连摇头,看见颜静姝有些拘谨的样子,又想起淑妃方才的顾虑,便接着道,“朕会好好休息,你大可放心。淑妃方才说的也对,你可能也是被吓坏了,要好好回去休息着才是。”
颜静姝听到这话,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她起身行礼道:“儿臣不耽误父皇休养,还请父皇保重自身。”
颜静姝起身告辞,拜别了在场的所有人,才从殿内退去,一出门口便瞧见了等在门口的颂桃和挽竹,便一同往玉华宫走去。
这一路上,颜静姝是心事重重。等到了玉华宫,颜静姝刚坐下,便让颂桃去沏杯茶来,颂桃连声称是,扭头便去泡了杯雨前龙井。
颜静姝见房内除了她和挽竹以外,并无他人,便转身朝着梳妆匣子走去,仔细瞧了瞧了里头,原本放着的药物已经不存在了。
她目光微暗,果然那药物就是被放到了冯贵人身上,于是轻声问起了挽竹:“挽竹,你可是记得事情了?”
“回公主,奴婢今日按照您的吩咐出门去,路上被从前那位戴蝴蝶面具的公子抓了去,他帮奴婢在后脖子处施针,奴婢便记得事情了。”挽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后怕,在她不记得事情的这些日子里,齐贵人居然派人过来给她洗脑。
要不是公主和颂桃及时发现,她真的就信了齐贵人的话,以为自己是丞相府和齐国公府的人,家里人都在丞相府。
也亏得公主聪明,及时发现了并将她拉了回来。
而颜静姝听着挽竹这话,顿时沉默了,她原本以为张清晔不会再出现了,却没想到他还在背地帮忙出手了。
“他还说了什么?”颜静姝有些微微颤抖,心里不知为何有着期待。
“那位公子说,他会在冯贵人身上放东西,让奴婢想办法把冯贵人也拉下水。不然按照公主的计划,后果不会很严重,再加上皇上对她们还念旧情,怕日后对公主下手不消停。”挽竹想起自己当初问黑衣人为何要拉冯贵人下水时,黑衣人的眼神很是坚定,“奴婢瞧着,那位公子很是担心公主。”
听到这里,颜静姝目光一暗,谁要他什么关心,他既然说了心悦于她又临阵脱逃,那又何苦出现。
“他还说了什么吗?”颜静姝有些置气,说话的语调中带着些不愉快的意味。
挽竹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家公主好像有些在赌气的样子,但为何那位公子的关心会让自家公主赌气,她虽疑惑但也没有想太多,只老实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没了。”
颜静姝听到这里,心下有些失落,连眼神都落寞了几分,这正巧被煮好茶送过来的颂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