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姝听到这话,脸上的寒意顿时增了几分,将目光淡淡地停留在齐贵人的脸上,见她眉目尽是愤恨之色,便往后撤了几步:“齐贵人这话当真是凭白污蔑了本宫,本宫做人一向行得正、站得直,但愿贵人可还记得宫中污蔑公主要作何处置。”
讲到这里,颜静姝又将目光瞥向跪坐在一旁的原德妃,也就是现在的贵人冯氏,她显然比齐贵人聪明几分,没有横冲直撞地指责。
想起初进宫那日,这个冯贵人很是警惕,颜静姝不顾齐贵人的脸色,只向冯贵人确认道:“冯贵人如今也站在这里,想来也是跟齐贵人一个意思了?”
冯贵人听到这话,面色一僵,如今朝中出事,原本母家尽数倒戈,连皇后娘娘都被囚禁了去,她原本是不想出面的,但奈何被齐贵人逼着一同过来。
如今听到颜静姝这么问,出于自保,她下意识想反驳,但奈何齐贵人的眼神飘过来,她只好轻声道:“是。嫔妾们既然敢出面状告,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她和齐贵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们从前在宫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皇后娘娘倒下来了,她更不能失去齐贵人这个伙伴。
不然,宫里头其他的女人可不得把她们瓜分殆尽。
冯贵人的话让齐贵人顿时有了信心来,她看了一眼颜静姝,眼底的恨意丝毫不掩饰,自己是齐国公最宠爱的女儿,母家如今受罪,岂不都是颜静姝的功劳。
齐家早就让人过来说了,武和帝打击丞相府一派,种种举动都是因为颜静姝。
颜静姝将齐贵人的恨意尽收眼底,但是表情却很是冷淡,后宫中的这些事情,已经让她够累了,却还有不放过她的。
“既然如此,那么便请两位贵人将证据拿出来吧。”太子政务很是繁忙,只想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尤其是当务之急要查清楚谁在武和帝的汤药里放东西。
他忍不住往颜静姝那处看去,他不想揣测颜静姝,但两个贵人言之凿凿。
而颜静姝神色未变,脸上依旧是冷静坦然的模样,颇有一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味。
“是。”齐贵人听到太子这话,跪在地上的身子也直了几分,胜徳皇后如此憎恨福乐公主,作为胜徳皇后的亲生孩子,太子必然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而颜静姝轻轻低头,看向跪在地面上的两个贵人,目光微垂,眼底的轻蔑悉数落入她们的眼中。
一个商户养大的公主,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齐贵人的面色有些难堪,她自小养在深闺,是京城出了名儿的齐国公之女,颜静姝后来身份再高贵,也不过是一个外头小破门户的女子罢了。
“既然福乐公主断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就由嫔妾出面,戳穿这位受尽荣宠的、大乾公主的真面目!”齐贵人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住颜静姝,既然要新旧账一起算,她自然要下一笔大的了。
“冯贵人,你便当着太子殿下和淑妃娘娘的面,说说你那日都看见了什么。”齐贵人话锋一转,把问题抛给了冯贵人。
原因很简单,她自知没有冯贵人聪明,为了避免冯贵人把她卖了,她必然要把冯贵人拉下水。
冯贵人没想到齐贵人根本不按照说好的计划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下飞快想着怎么说又能把齐贵人的事办了,又不至于在失败的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
毕竟皇后娘娘前几番也栽倒了,自己本不想再参与彼此计划的,奈何齐贵人一心要为母家报仇。
“嫔妾前日身子不适,春日里很是发困,便让人去取提神的药来。”冯贵人攥紧了帕子,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齐贵人的计划来,便轻声道,“可谁知,底下的宫女办事很是糊涂,不小心把一副奇怪的药物带了回来。”
“嫔妾喜好薄荷的香味,便特意嘱咐了太医要加上些薄荷。但拿到手闻着这药物不是寻常提神药物的味道,便觉得有些奇怪。”冯贵人在宫中多年,演技也很是不错,她用帕子轻轻捂住嘴,眼神里带着些惊恐,“恰巧这时候,齐贵人过来看嫔妾,嫔妾便将药物给齐贵人瞧了……”
冯贵人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后面的话也不大敢说出口,齐贵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便接着她的话道:“嫔妾觉得是拿错方子了,便劝诫说回去太医院换,却没想到,路中遇见了福乐公主身边的宫女。”
讲到这里,她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立马看向颜静姝,声音带着颤抖道:“福乐公主身边的挽竹,正一脸惊慌地把药放进药罐子中……听胡太医说,那是专门给皇上熬药的药罐子!”
“这皇上熬药的药罐子一向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怎么会是福乐公主身边丫头在熬药?”冯贵人捂住心口,像是一副受惊的模样,诚挚地看向淑妃,一脸悲戚道,“嫔妾服侍皇上多年,实在怕皇上龙体会出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太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颜静姝,却见颜静姝的面色很是平静,又看向齐贵人和冯贵人,声音冷淡道:“既然如此,便要去问问那个叫挽竹的宫女了。”
“回太子殿下,此事为前日之事,嫔妾们不敢贸然抓住挽竹,直到今日皇上突然病重,嫔妾们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叫做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