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声音极大,事关皇后娘娘的安危,底下人也不敢怠慢了,下一秒,一群护卫就马上冲了进来,将这宴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妇人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大的场面,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只有齐国公夫人和尚书夫人等贵妇面色稍微冷静些。
这突然闯进来的护卫们让赵氏也好生惊了一下,颜静姝眼疾手快,连忙上去又扶住了,赵氏感受着女儿手中传来的温暖,这才冷静了些。
“这忍春酿埋在地上十余年,怎会让银针发黑,实在是蹊跷。”胜徳皇后此时此刻的脸甚是阴沉,眉目中带着无限冷意,冷冷地瞥向底下的一群人,“传太医。”
那如意连声称是,急忙让人去将太医请了过来,胜徳皇后则是稍稍朝后走了几步,语气中带着些许愠怒:“本宫在这后位待了如此多年,却没想到还有人想着在这宴会之上给本宫来这么一招。”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慌恐、不解、担心、害怕,种种情绪交织在宴厅大多数人的脸上。有的小姐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李絮因也紧紧靠在尚书夫人身后。
如意拿着银针将桌面上的菜色通通验了一遍,也有些手快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在整个宴厅里都将菜色验过,最后是掌事太监上来禀告道:“回娘娘,宴席上的所有菜色皆无问题,唯独这忍春酿……似乎是掺了剧毒。”
这话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心下一惊,刚才听说宴席上的菜色有毒,她们还庆幸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却没想到她们桌上的忍春酿也是要吃死人的。
而与底下人不同的是胜徳皇后的脸上则更是冷冽。
正在这个时候,太医已经被请了过来,这正是上次去颜静姝宫中看瘟疫的胡太医。他贵为太医院之首,一听到皇后举办的宴席上竟然有投毒的,顿时严肃了起来,带着几个医徒就直往宴厅奔来。
“臣见过皇后娘娘。”胡太医一把老骨头赶过来也颠簸了了好一段路,虽然听说这宴席之上无人伤亡,但能在皇后宴席之上出现这些毒,已然是一件大事了。他伸手接过那半碗忍春酿,又仔细看了看这银针,原本老眼昏花的他还不确定,对着阳光照了照,惊讶道:“此毒为鹤顶红啊,凡是人能碰上那么一点,都是要丧了命的。可有人碰过?一点点可都碰不得!”
胡太医心中惊讶,虽然他知道本次宴席上并无人伤亡,那还是忍不住要多问几句,生怕这里的哪家小姐偷喝了一两口。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更是一惊,这鹤顶红是什么样的毒药,凡是沾上那么一点,只怕是神仙都救不活了。
一脸冷静的颜静姝已经猜测到了这把戏,她此时此刻只是默默地看着,时不时分出心来看看赵氏,生怕她被这一幕给惊着。
赵氏确实觉得腹中更是难受,这种难受在听到鹤顶红三个字时达到顶峰,可她偏偏又不适宜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便咬着牙忍了好一会儿。
“我们都……都还没来得及动筷,也还没来得及喝忍……忍春酿呢……”那个爱说话的小姐反应极快,率先出来回应,却转眼又被旁边的夫人给压住了。
胡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方才差点把他吓着了,真怕这么多人出来一两个吃了鹤顶红的,才接着道:“你们若是没吃那还好些,若是有哪家调皮的小姐偷喝了,羡慕再顾着什么礼仪,要及时说出来才是。”
胡太医这话说得真切,却极为谨慎,要知道十几年前就有宫宴上提前偷喝了东西的,又怕提前偷喝坏了礼仪被发现,最后抢救不过来的。
见这话说得出来,都没有人再出声,胡太医这才放下心来。
“皇后娘娘,此人究竟是谁,如此毒害朝中女眷,先是知道宴席之中有皇后娘娘的忍春酿,又敢在忍春酿里头下毒……此人居心叵测,从中可见啊。”齐国公夫人立马跪了下来,惶恐之色溢于言表,眼底更像是蒙上了一层眼泪。
“皇后娘娘,齐国公夫人说得无错,此人竟然既知道这宴席之上必然会出现忍春酿,又能在宫里肆无忌惮、无声无息地在忍春酿里下毒,实在不是一般人啊。”尚书夫人一见齐国公夫人跪了下来,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拉着自己的嫡女儿李絮因道,“此人若是要害我等妇人也就罢了,可怜我这两个女儿,还未及笄未为人妇,竟也要这样白白毁了性命不成!”
原本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也只是想着没吃到鹤顶红已经是万幸,可是这齐国公夫人和尚书夫人的一唱一和,让她们顿时醒悟了过来,虽然她们没吃到,但这下毒的人可是直直的不顾在场所有人啊。
在场能进宫的女子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嫡女,若是母亲错喝了些什么,往后一个个都要成了没娘的不说,这正室一死妾室上位,她们这些嫡女估计还过得不如那些庶女。
而作为人母的那些夫人们则也想得明白,这些都是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要是没了可不心疼死不说,有些还指望着这女儿们能去联个姻兴旺家族。
想到这里,那些夫人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女儿们出面,她们看着母仪天下的胜德皇后,立马跪了下来,不知是哪位夫人先开口说了一句“求皇后娘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