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妹来看母后,你怎么这样愠怒。”胜徳皇后一脸温柔地看向清凝公主,丝毫不顾及永安公主。
因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满是愤恨和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柔和而慈爱的目光则是看向亲生女儿清凝公主。
这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永安公主在心内自嘲。
“真的吗,母后。”清凝公主走过去,半是撒娇,语气甚是甜腻,她恍若无意般问道,“母后这些日子都没有做牛乳花生酪,清凝可想念了。”
“好,好。母后待会做。”胜徳皇后看着面前娇俏可爱的女儿,面上仿佛增添了好多柔光,原先面对永安公主的冷漠几近全无。
这一幕在永安公主的眼中甚为刺眼,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原来即便不抱希望了,看见这一幕,心还是会疼的。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儿臣就告辞了。”永安公主神色淡漠,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
胜徳皇后微微一愣,她记得以前能从永安公主的脸上看出什么的,只是后来再也看不到了,是因为投湖过了,还是因为她搬出景仁宫了?
“嗯。”胜徳皇后没有多想,只轻轻应了一句,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清凝公主拉了一把。
“母后,清凝饿了。”清凝公主能感受到胜徳皇后将注意力分给了永安公主一些,她轻轻晃动自己母后的手,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好。”胜徳皇后低头看了清凝公主一眼,刚抬起头,便看见永安公主的身影在下一秒就从宫门消失了。
没有娘亲的野丫头。
清凝公主如此想着,又悄悄将头往胜徳皇后那儿靠去。
永安公主走出景仁宫,冬日里总是暗得快些,所以没多久便是夜色朦胧了。
第二日开始正式要为春日里做准备了,所以皇子公主们也算是放假了。
但当日,许多天来并未去上朝的护国将军听到了一个让他几近大怒的消息——在商议朝政当日,武和帝封新科状元傅淮珩为保国将军,领兵上阵杀敌。
“混账!老子为他打了那么多年边疆战争!”护国将军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的酒杯一下子在地上摔得稀碎,“如今只是跟他要个女儿,他都不给?还把兵权分给傅淮珩?”
在一旁给他奉酒的部下面色顿时变得惶恐起来,这护国将军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武和帝都敢骂。
他一边给护国将军斟酒,一边劝解道:“将军这些日子都没去上朝,皇上想找人打仗,也找不着人呐。”
“旁的大臣不去上朝,他找身边的那几个太监上门问,老子不去,这皇帝连个屁都不放!”护国将军酒上眉头,整张脸红得有些吓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酒气上来说话也不注意了。
斟酒的那个部下面色一顿,此时此刻武和帝巴不得找机会削弱丞相府,现在站在丞相府那边的护国将军主动不去上朝,武和帝立马就夺了他的权,谁还管护国将军上不上朝。
护国将军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当众求婚,被丞相府那一派视作是要投向武和帝,自己也怕是失去了丞相府的信任。再说自己要回去上朝,武和帝直接派人来传话,说什么“知道护国将军功高劳累,好生在家过个年,年后再来上朝”,没想到原来是想直接夺他的兵权。
越想越气,护国将军直接将手头上的酒灌入喉中,那部下看着,正要伸手阻止,却被挡住了。
“将军,您可别喝了,您每次喝都要闹出些事情来,怕夫人不高兴了。”部下有些惶恐,这几日护国将军酒喝得甚多,从前在边疆欺辱民女和战俘也就罢了,如今天子脚下,到底还是小心些。
那酒意一下子上了头,一听到部下提起家里的母老虎,他顿时就怕自己在下属面前没了面子,狠声道:“她算个什么东西!说是美人,还比不上老子在边境抓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部下摇了摇头,这个护国将军在边境的时候,仗着天高皇帝远,就强抢民女,抢太多了,自己都分不清了。
“您多些歇息着吧,好在皇上还给了您个面子,春节还是请了您去赴宴的……”部下上前搀扶着,想说些好听的话哄这位将军开心。
“那是……那还是得给我面子,老子为他把边境都打稳了……”护国将军酒醉上头,话都说不清楚,只骂道,“那傅淮珩是什么东西,他能干些什么?就凭他……也想……动我的兵权?”
“好好好,好将军,你才是最厉害的。”部下一边顺着护国将军说些好听话,一边用力将护国将军搬起来。
而在宫中,傅淮珩受封保国将军要紧急出征一事,很快也传到了后宫里来。
“奴婢听公公们说,当日皇上问满朝文武,如今护国将军身子不爽,谁能上战场,竟然都没有一个出来的……”挽竹正绘声绘色地跟颜静姝描述,颂桃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还是傅公子大义凛然,一下子就站出来了呢!”挽竹说得高兴,仿佛回想起那日在寒山寺遇见傅淮珩的时候,这位前姑爷……啊,前驸马长得真真是惊为天人。
颜静姝沉默不语,只淡淡地笑着,两截弯弯月眉甚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