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姝面色冷淡,看着面前疯狂磕头求饶的采蝶,只沉默不语。
挽竹见到这番场景,才算是彻底认清了采蝶。今日她从客院回来,颂桃跟她讲了这事,她还在想是不是小姐弄错了。
“你说你犯下大错,”颜静姝看着面露惊慌,咬着下唇不再说话的采蝶,打算做最后的试探,“你犯了什么错?”
采蝶抬头,只见颜静姝放下手中的簪子,轻轻将指尖敲向桌面,微微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
微微一愣,采蝶看着面色冷淡的颜静姝,脑中忽然划过了一丝想法,莫不是小姐并不知道那件事情?
今天她从客院回来,趁颜静姝提笔练字的时候,将小姐的礼服包裹在冬日里的暖棉内,拿了出去,等这今晚人人都睡了时才烧掉。
想到这里,采蝶犹豫了一下,抱着侥幸的心理,采蝶在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继而哭诉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把小姐的礼服缝坏了,又不敢告知小姐,所以偷偷将礼服拿出去扔了。”
没想到还是这样!
颜静姝听到这话,浓浓的失望从心底里蔓延出来。
当初霜儿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按自己的吩咐去做了事儿,颜静姝只当她是真正把祖母、父母亲和自己当做是主子,即便颂桃有心提醒,自己也记在她帮忙扳倒宋姨娘的份上,给她换了个名字,安置在自己院中。
可有些人到底是养不熟的狼,从一个三当丫鬟变成二等丫鬟之后,也会在下一个诱惑面前缴枪投降。
“是吗?”颂桃不像颜静姝那样淡定,只默默地从小姐的床底下将礼服拿了出来,这是她趁采蝶没注意的时候拿回来的,“那么巧,被奴婢捡回来了。”
采蝶看到礼服,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可是却仍旧心存侥幸:“没想到颂桃姐姐这样眼尖……”
颜静姝看着逻辑不通、强行狡辩的采蝶,她那时候觉得这是一种机灵,有心要培养她,可如今却觉得好笑得很。于是也没有再维持原先淡定的模样,只冷笑道:“既然你没有将这礼服绣好,那这衣服便赐给你了。”
采蝶一听这话,以为颜静姝被自己唬了过去,一听见要将这礼服送给自己,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奴婢多谢大小姐,奴婢多谢大小姐!”
私底下把小姐的衣服丢了和在小姐的衣服里下毒比起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罪,而且衣服到了自己手中,那就更可以毁尸灭迹了。
颜静姝看着一脸激动和狂喜的采蝶,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在这里换上吧。”
这话一出,采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的脑中回想起永安公主将毒粉洒落在衣服上时的场景,那诡异的笑容令人生畏,她根本不敢想那材料是什么,如今小姐让她穿,她顿时就慌了,于是只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低贱之人,哪里能穿小姐的衣服。”
“你是我的奴婢,我说你能穿那你便能穿。”颜静姝面带微笑,甜甜的嗓音在采蝶耳中如同召唤采蝶下地狱一般。
颂桃听到小姐这么说,便上前走了几步,将衣服递到了采蝶面前。采蝶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礼服,上头的绣工极好,可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极为吓人。
“拿走!快拿走!”采蝶疯狂地退后了几步,她害怕了,连忙求饶道,“是永安公主,跟奴婢无关啊!小姐,奴婢错了!”
颜静姝听到这话,脸上才真正的显示出愤怒来。
如果采蝶肯穿这件衣服,说明她知道这件衣服有问题,但是不知道问题会致死。可是如今这件礼服靠近采蝶时惶恐的神色,远远超过了刚刚认罪的模样,可见采蝶太清楚这件衣服会致人死亡。
可是采蝶最终还是将这件礼服送到了颜静姝的房中。
颜静姝此时此刻心已经凉得彻底,也明白了采蝶是真的没救了。
颂桃和挽竹被采蝶忽然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纷纷离得远了些,只听到采蝶哭喊道:“是永安公主给了奴婢两张银票,说只要假装没看见公主下毒……”
“她给了银票给你,你就真的让她下毒了?”挽竹简直想不明白这采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直直地骂道,“小姐待你这样好,这种违背良心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采蝶听着挽竹的怒骂,心知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不对,可是她实在没办法了,她弟弟是家里的命根子,治病需要钱,她也实在是怀念从前那些不给人当奴婢的日子。
可以被理解的,小姐这样好的人,更何况她从前还替小姐作证,若不是她,只怕夫人和小姐都受宋姨娘的牵制,她是有功的。
颂桃此时此刻也是气愤的很,可是作为贴身丫头的她显然思绪更清楚,对着采蝶道:“你可曾想过,若是小姐的礼服真的出了问题,你作为经手的人,作为最后碰这件礼服的人,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采蝶听到这话,急忙从身上各处翻了翻,终于找到那两张银票:“是永安公主说,奴婢到时候逃出去,有这两张银票就行……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颜静姝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两张银票上的标示熟识的很,目光凝聚在这两张银票上。
颂桃眼力好,见自家小姐盯着采蝶手中的两张银票,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