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思虑不周,那日脑子一热,就追随着大皇子而去。
“奴婢还有一事……”文姨娘朱唇轻启,有稍许欲说又不知如何说得感觉,犹豫了良久,才宽慰道,“奴婢和燕姨娘是自小看着公主长大的,说句逾矩的话,是真将公主当自己孩儿养过的。”
“太上皇驾崩一事,公主虽没有表现出来难过之意,可在产房外头等着夫人消息时,奴婢便瞧着公主是郁结于心。”文姨娘很是通透,尤其是赵氏怀孕的这些日子里她协理了不少大场面,成长很快,也一下子看出了颜静姝的变化,劝慰道,“到底还是要有个法子,将这些事情都宣泄出去才是。”
“奴婢说这话,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太上皇待公主极好,怕是整个天下都看出来了。”文姨娘轻轻地拍了拍颜静姝的手,只感觉这夏日里,她的手格外冰凉,“公主不是不仁不义之人,他如今去了,要节哀才是。老太太说的,人生长着,总得经历些事情变故,才知道过去有的东西有多美好,往后才能好好珍惜。”
“对呀,老太太也跟奴婢们说过,这人生苦难啊躲不了,乐观些的就当它是个磨炼,也当它是个日后忆苦思甜的玩意儿。”燕姨娘听文姨娘提起颜老夫人,顿时也想起那天颜老夫人跟她们说的话,“要是反被这些事情给打倒了,往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难过到极致就想不开了,也就容易走极端了。”
颜静姝听着这些话,又抬头看了一脸诚挚的两个姨娘,见她们面露担忧之色,不由得心头一暖,只觉得眼眶有些酸痛,似乎有热泪要出来。
“姝儿多谢文姨娘、燕姨娘。”颜静姝此刻百感交集,在听到武和帝驾崩的消息时,她是麻木的,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一滴。
可如今真有人将话说出来了,她才察觉自己的内心的悲痛早已经被压抑住了。
“原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挂念你。”文姨娘字字恳切,如今颜静姝是公主,她说这些话也没有居功,可见是真的心疼颜静姝。
“是,能做祖母的孙女,做颜府的孩子,也是姝儿的荣幸。”颜静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顿时湿了帕子,她哽咽道,“每每姝儿遇见那些事儿,终归是与颜府有关的一切在支撑着,如今也是。”
文姨娘听着这话,看向颜静姝的眼神也很是心疼。刚开始颜静姝坐上来京城的马车时,她和燕姨娘还真替颜静姝高兴,只是谁知京城如此多事。
想到这里,文姨娘也有几分想落泪,她连忙说道:“公主今日也是劳累着,早些回宫才是,别等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颜静姝有些不舍地点点头,看向颜府的眼神中带着久久未散的思绪,终于还是低头一别。
文、燕姨娘说的这些话,像是给她这些日子遭受的一切添加了希望,颜静姝这才觉得心口好了些,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颜府的决心。
接送颜静姝回宫的人是颜府派出来的,因为怕颜静姝半路出事,所以是秦叔亲自护送。当然,也还有胡太医这些从宫里头出来的人。
想到这里,她眉头微皱,刚才她一直没机会去问胡太医,为何听到齐国公府和香便知道要如何作方子。
只是此时此刻正在回宫的路上,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繁华,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她挥手便叫停了车马。
“秦叔,到前头的酒馆便停下来吧。”颜静姝撩开帘子,抬头望去,这正是她第一次到京城时瞧见的一幕。
那时候宸王世子正在和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怀安帝一行人在那家酒馆饮酒,还特地下来调戏她,被她的身份劝退了去。
一个能让这些皇亲贵族无所畏惧的谈话的地儿,要么就是自己开的,要么就是这家店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
而恰巧她从前通过秦叔问到的话得知,这是墨阁在京城的聚集地。
“是。”秦叔虽有疑虑,可也知道此刻颜静姝心中郁闷,如今众人都在,倒也没什么怕的,只是提醒道,“公主莫要贪杯,只待一刻钟后。咱们就要回宫。”
“秦叔无需担心,我只是想同胡太医去讨些吃的,听说这酒馆的下酒菜远近闻名,他今日为着娘亲一事辛苦了,他又不肯在颜府留下,我不过想好生招待他。”颜静姝知道秦叔在担心什么,立马将话都说出来。
秦叔听着这话,并没有怀疑,只是连连点头,进到那酒馆之中,安置好了一个包厢,先将颜静姝迎了进去,又去做胡太医的思想工作去了。
等胡太医走进那个包厢的时候,只见颜静姝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行为举止颇有礼度。
“臣见过公主。”胡太医心知这位公主不是等闲之辈,能在胜徳皇后的手下存活至今,刚才只怕他在生产时做的决定,是逃不过这位公主的法眼了。
颜静姝只是微微一笑,挥手指了指整个桌面的新上来的下酒菜,笑意没有减去半分:“胡太医坐吧,我如今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想必胡太医在宫中待这样多的日子,必然明了,胡太医今日着实是辛苦了。”
胡太医没想到颜静姝这话问得这样直白,苦笑道:“臣愚钝,只是尽全心全力医治好颜夫人,今日能够母子平安,这也是素日里照顾得好的缘故。”
“只是……福乐好奇,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