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睡眠让颜静姝浑身酸痛,没有了铺就好的软绵床榻,她睡得很是不舒服,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
颜静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昨夜的火架已经被扑灭了,身旁的颜彩如正闭着眼睛还未醒来。
颜静姝环顾了下四周,大皇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身上的酸痛越发明显,她拖着有些酸痛的身子,走到洞口去。
只见今日山间浓雾缭绕,让人看不清去处和归途,太阳应当已经升起,却在躲在浓雾之后,颜静姝也看不清。
“你醒了?”大皇子的声音从山洞另一处传来,颜静姝转身看去,正瞧见大皇子捧着些紫红色莓果站在原地。
“这些糕点还能再放一日,也不着急吃,就怕吃完了。咱们此去追寻药王,必然要耗费三日,我便去寻了些果子来。”大皇子将纱布里包裹着的紫色、红色的浆果都放置在一旁,“这些果子都是用山泉水洗过的,你多吃些。”
颜静姝轻轻地点了点头,见那一整个纱布里包裹着的山间莓果,看起来垂涎欲滴,甚是诱人,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这大皇子当真是什么都会,若是让她去山间采野果,只怕都分不清哪些能吃。
“今日起着这样大的浓雾,你也能瞧得见、分得清去处?”颜静姝伸手捻住一小块桑葚,这红得发紫的果子看起来太过诱人。
“山间晨时雾多,都是常事,等到快午时的时候,水汽都被蒸发,浓雾便会散去。”大皇子想到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被这浓雾耽搁了许久,好在如今都有经验了,“我记住了这附近的山色,所以不怕迷路。”
颜静姝听到这话,正将手中的果子都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桑葚很是可口,一放进嘴里,就能分泌出唾液来。
“咦,你们都在吃什么呀?”颜彩如睡醒的时候,正看见大皇子将果子都递给颜静姝,她起身走了过去。
出于昨日她听到的那些话,离大皇子不由得远了些,毕竟这位大皇子差点还对她动了杀心。
“是些山间莓果,他今日早早便去采的,你可要吃些?”颜静姝看见睡眼惺忪的颜彩如,连忙将手中的莓果都递了过去,“多补充些体力,待会还要接着行路。”
颜彩如点点头,在颜静姝身旁坐下,她有些警惕地看着这纱布里的果子,毕竟这大皇子可有杀她的意思啊,但是见到颜静姝吃得正香,她又微微犹豫了。
这大皇子总不会害颜静姝吧,也不可能当着颜静姝的面把她杀了。
想到这里,颜彩如便接过颜静姝手中的莓果,如今什么都不怕,就怕体力跟不上,还是多吃些好。
大皇子静静地看着她们相互分享果子的模样,目光微暗,嘴唇紧抿,他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决定做得对不对。
在大皇子的注视下,两个姑娘吃完了手中的果子。颜静姝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昏,面前的一切开始渐渐发白,眼前大皇子的身影左右摇晃,身旁的颜彩如也有些模糊,最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啊,你怎么了……”颜彩如被这一幕吓了好大一跳,她面露震惊,伸手扶住颜静姝,正想扭头看大皇子的神色,却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
……
而另一边,大乾皇宫里笼罩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氛,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昨夜大皇子坠落山崖,迄今为止根本找不到人影不说,连赶过去的福乐公主和颜家小姐也彻底失踪了。
此事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只听说颜府的马车直直地冲向了仙居寺,等人去查看时却不见了人影。
武和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慌之下险些吐血昏厥,听闻此消息的怀安帝亲临至跟前伺候。
在这看起来极为低调的殿内,刚刚为武和帝诊脉的胡太医胆战心惊地退下,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面色阴沉的怀安帝,只低着头道:“回皇上,太上皇本就郁结难消,时常忧思过度,如今大皇子、福乐公主和颜家小姐一事,受着些打击,本就虚弱得身子哪里能经得起折腾。”
听着胡太医这话,怀安帝眉头紧皱,他从前一贯听闻武和帝有福乐公主承欢膝下,也无国事烦忧。
“这太上皇如今在此处颐养天年,怎么会心中郁结难消?”怀安帝面色阴沉,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胡太医,见他不发一言,又将目光看向伺候在武和帝身旁的苏公公。
“回皇上,自打永安公主离世以后,太上皇便整日消沉,愈发怀念温德皇后。”苏公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怀安帝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惶恐,“虽说福乐公主常常来伺候,太上皇心中欢喜,可每等福乐公主离开,又暗自垂伤,一日日地只说些什么……毁了温德皇后、永安公主,倒不如让福乐公主生养在姑苏颜府,每每谈及此事,日日神伤。”
“臣平日里也有开些疏肝解郁的方子,但奈何太上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只强撑着说要多陪陪福乐公主,素日里也听太上皇说的话,似乎有……轻生之意。”胡太医接着苏公公的话,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听到这话,怀安帝的眼神顿时如同山雨欲来时般低沉,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夹杂着怒意:“太上皇这些日子竟是如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