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姓裁判的呵斥,曾九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大齐皇朝,不是那个招揽他,那他当做贵宾的周国。
在周国他可以凭借着超人的天赋骄傲放肆,但在大齐皇朝,没人会让着他。哪怕他剑道天赋的确超凡,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代剑道大家。
可是,那又怎么样?
在大齐皇朝,最不缺的就是剑道大家。在这个人人都以习剑为荣的国度,在剑道上超凡入圣的高手简直不要太多。而大齐皇朝本身,又是天朝上国,一向以我为尊惯了的,又怎么可能容得了他一个区区附庸国来的人,而且是还未成长起来的所谓天才在这里撒野放肆?
曾九虽然一向目中无人,自命不凡,但他也不是个笨蛋。一刹那间,他就明白过来,自己有点孟浪了。哪怕真的不相信吕国选手能闯到剑塔的第八层,也不该由他冒头对此提出质疑。
刚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没考虑,就这样冲出来要求跟吕国选手比剑。浑没想到,他这么做,已经是破坏了两国比试的规矩,更是对比试裁判的挑衅。
裁判都没说吕国选手作弊了,他却提出质疑,这不是挑衅裁判是什么?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周国使团出面,对吕国剑塔选手的成绩提出疑义。申请再次对吕国选手进行检查,并且要求为了公平起见,剑塔项目最好能重新比试一次。
这样,或许还有点用,说不定比试裁判组会采纳周国使团的意见,为了公平,让他们重新再比一次。
但现在他这一冲出来质疑,性质就完全变了。变成了是他狂妄自大,破坏两国比试的规矩,又在挑衅比试的裁判。
哪怕之后周国使团再提出疑义,申请重新比试,这位感觉到被冒犯而激怒的裁判,也会断然反对,并拒绝接受任何意见的。
想到这里,知道自己坏事的曾九,开始暗暗的后悔。并且被这位朱姓裁判这样毫不留情的呵斥,又不能反骂过去。感到下不来台,脸都涨成了通红。
就在这超级难堪之时,他的救星到了。他在周国使团名义上的教官,这时候刚好赶了过来,先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对朱姓裁判点头哈腰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下没看住,让他跑出来了。这小子一向口无遮拦的,念在他年轻不懂事的份上,还请上国裁判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又扯了一下曾九的胳膊,转头对他假意骂道:“都说了要你稍安勿躁,要相信上国裁判的公正。你怎么就是不听,还跑出来大放厥词呢?还不快跟裁判大人道歉,然后跟我回去?”
曾九知道这是教官在为他解围,但是要他道歉,心高气傲的他,却是难以开口。幸好朱姓裁判并不计较这些,这时候挥了挥手,道:“道歉就不必了,看好你们的人,不要让他再跑出来扰乱比试的进程就行。”
这个周国的教官一听,连忙打蛇随棍上,点头对朱姓裁判说道:“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就把他带走,不敢妨碍裁判大人办事。”
说着,他用力拉动曾九的身体,拖着他往回走去。
曾九也就随坡下驴,跟着他转身就走。不过走没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目光看向了站在裁判后面的陈拙。不说话,就这么深深的注视了一眼。
那目光,充满了深切的恨意。仿佛他所遭受的一切羞辱,都是陈拙造成的。他这一眼,就是要把陈拙牢牢地记住。
本来站在后面看好戏的陈拙,也注意到了曾九这离去的回头一眼。他眼里包含的意味,自然也看懂了。
不过,陈拙并没有把这个人的恨意放在心里。因为两国比试结束后,他就跟团回国了。回到吕国后,他也不会待在京城,还是要回到他所在的太合宗去的。
这一分别,几乎不可能会再跟这个曾九见面。哪怕他再恨自己,想要把自己杀之后快,却又能怎么样?
退一万步说,就算以后不巧遇到了,陈拙也不会怕他。现在曾九已经是他手下的败将了,以后凭借着记忆中无数的机缘,陈拙成长起来,只会比他更快更强。到时候,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见面后谁会杀谁,还真是不一定呢。
曾九离去的那一眼,陈拙身边的吴兵宪也注意到了,他咦了一声,道:“奇怪,这姓曾的心眼这么小么?只是比试输给了你,就把你恨成了这样?”
陈拙笑了笑,道:“不奇怪,可以理解!”
吴兵宪愣了一下,转过头来,道:“怎么说?”
陈拙道:“这个人,想必出自某个名门或者世家,有一定身份的。由于剑道天赋出色,从小就被别人捧着哄着,养成了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性格。今天他和我一见面,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说什么让我见证一个伟大时刻的发生,他曾九,将改变两百年来无人上剑塔荣耀碑的历史,他的名字,今天将刻到这块荣耀碑上。结果,他被打脸了。本来他的成绩,正好是能排到荣耀碑的最后一名的。但是我的成绩超过了他,却刚好把他机会给抵掉了。他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从剑塔出来后又受到所有人的欢呼和赞扬。前面一切的得意和荣耀,后面在我成绩出来后,全变成了嘲讽和羞耻。一个一惯骄傲自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