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涯把睡袋丢给云翛,却发现他蹲在床脚看着什么,时不时还拨弄一下,“怎么了?”
“你躺上去。”云翛指了指自己的床,甘星涯虽然不解,还是很干脆地把自己甩上床,伴随断裂继而闷响,甘星涯一脸呆滞地仰躺在塌陷一脚的床板上,“果然。”
甘星涯哀嚎了一声,“你知道床是坏的?还能让我上去?”
“我只是感觉少了几个螺母,没想到是塌的。”云翛托着下巴站床边笑得直抖,“也没想到你会扑上去。”
“没看出来啊,你肚子里都是坏水啊。”甘星涯捶了下床板。
云翛无奈地歪了歪头,“貌似是你把我床给压坏了。”
甘星涯一下吃了瘪,伸手捂着脸,“滚滚滚,睡我的床去。”
“真的?”
“你这种温室小玫瑰,不照顾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良心受不了谴责。”甘星涯说的真情实意,云翛一看就是初入社会的小新人模样,长的好看还没什么心机,这要是个女的…甘星涯赶紧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越想越扯,“我习惯硬板床。”说着就动手把床垫拖地上。
云翛嘴角勾着,眼里笑意却被浇了水荡然无存,又被照顾了。
满足了住的问题,吃的问题就难以两全,从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碗水端平…
只是都已经爬过山路之后,空荡荡的肚子不是靠几片菜叶子就能满足的,云翛捏着饭盒,又看看了大通铺的各位都是鸡鸭鱼肉的菜色,叹了口气正要把餐盒放到一边,对这菜色索然无味。
反观安柯,被特殊照顾得不加掩饰,端着比任何人都要好的晚餐坐在角落,路过的人多瞄几眼,他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背过身,一副得逞小人的模样,云翛只觉得这人实在没什么教养,正眼都不愿多给。
“兄弟们,发发善心!”甘星涯夺过云翛手里的饭盒,“我给你们添两个菜,能不能不要脸蹭个饭啊!”
“行啊,揭开一起吃啊。”
“菜不重要,你们要是浴室空着就借我们用用呗。”
云翛侧头看着甘星涯对自己大咧咧地笑着,像只邀功的大型犬,喷香的饭菜刺激唾液不断分泌,但吃相还是因为自由的习惯格外优雅,免不了被人调侃两句,云翛脸皮薄,红着脸颊埋首细细嚼着,甘星涯生怕把云翛饿着不断往饭上摞菜。
“你多吃点。”云翛用手挡住继续伸过来的筷子,“谢谢…”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云翛说谢谢各位,这还是云翛第一次上节目,多照顾照顾弟弟呗。”
“我对你有印象啊,海选就你试镜的时候广播出错了。”一个短发女孩看着云翛,要不是隔了桌子她怕是要贴过来看,“唱得好啊,长得也很好看!用什么化妆品?素颜啊?慕了慕了…”她伸手蹭了把云翛的脸颊,惊讶指尖干净如常。
云翛含着筷尖还没反应过来别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卡壳了片刻,对着女孩浅笑。
“别笑别笑,这杀伤力太强了。”
云翛知道自己从小就被人簇拥,但是他们的夸奖总是抱有某种目的…这么直白且友好的夸奖让他心里甜了一瞬,又被复杂的情绪压下,不要太相信别人对你的好,祖母总是如此提醒自己。
“你很可爱。”云翛平平淡淡地夸奖让女孩心花怒放,只有云翛知道自己咽下了一句质问:说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话只为了让你看上去更添人缘吗?这话很卑鄙,不该说出口伤害一个陌生人…默默把嘴里的食物多嚼了几下。
或许自己业务能力有,但经验就是完全的新人,总以为自己如祖母所说的那样完美无缺,实际上走的也不过是天透为自己铺好的路,现在呢?好像又是双世给自己的机会。
如旁观者一般置身素人堆里,性格各有不同,和在天透里见到的艺人又截然不同…
等云翛洗漱后,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很多选手,都是来插空洗澡的,安柯摆出了东道主的姿态,分明是甘星涯做的人情他倒想收渔翁之利,惹得甘星涯在一边直翻白眼。
屋子里都在趁着时候熟络感情,分零食打游戏的热闹得很。
云翛湿濡着头发,整个人都带着柔顺的光弧,甘星涯拉着云翛在走廊外乘凉。
“安柯那小子不对劲,我比你早回来洗澡,看到他一直绕着你的行李箱打转,我看你东西还是保管好。”甘星涯小声提醒道,“你留个心眼,你在海选可是大出风头了…我们都是新人,出道的机会也就几个幸运儿才有。”
这就开始竞争了?云翛趴在栏杆上,“这话说得…你不也是新人,就不为自己想想?”
“想啊…但我经历了很多…算了,不说我的事。”甘星涯望着远方的山头,“我其实无所谓了,如果真走不下去,我就找个安稳工作度日。”
云翛对于甘星涯那样大哥照顾小辈的发言,不禁笑出声,甘星涯疑惑地歪歪脑袋,云翛道:“甘星涯,你得珍惜自己能自由选择上台的机会,我能看出你在发光。”甘星涯眼里一亮,“行星在千万公里之外很难被发现,唯有爆炸的一瞬才会夺目,懂吗?”
甘星涯感动地看着云翛半晌,缓缓道:“不懂…”
一时间只剩下外面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