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翛随着观景电梯的爬升逐渐远离地面,看着脚下来往匆忙的职工,钻进他们挤破脑袋也想进的企业——天透。
正如名字一般,从这个加工厂里走出的经纪人都可以拥有他们自己打造出的艺人登峰入顶。
“家里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知道你治疗结束的消息家里很高兴。”云久海曲指扶起鼻梁上的眼镜,气质儒雅,“我知道f国是个自由的国家,你在那应该玩得很开心…但既然回家了就该为家里分忧。”
在生活的开销每月都在信用卡上显示,父亲想要从了解自己的状态只要看明细就能一清二楚。
可明细不包括在‘铁栏’的开销,这么一想的确玩得开心。
云翛垂眸,在父亲面前背都挺得僵疼,“我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家里的企业。”云久海俯首,对云翛的话置若罔闻,“也听说了那位被保护很好的新人。”
云久海抬眸扫了眼云翛,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故作轻松,“闫舜华是不错的苗子,这段时间你就在公司里走动熟悉,之后选适合的岗位任职。”云翛总端着固定的笑容,对父亲给自己的指令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按要求完成就好的意识,云久海又道,“我母亲早上提过你的事,她确实很高兴。”
云翛运转了下脑子,知道说的是走回某条路的事,“我知道祖母听了会高兴。”
云久海继续在纸上落笔,云翛轻抿下唇,良久,云久海才放下笔,对着云翛露出了慈父的和气。
“去吧。”
“好。”
云翛拢起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游走在经纪公司的各个角落,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在他童年的每处细节里不断放大。
迎面走来的年轻人与自己年纪相仿,视线看似与人平齐,实则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向更远处。
对比年轻人刻意压人一头的气势,云翛眼里确实不爱容纳任何 无需在意的人,细如毛尖的疏离感逼退人半步。
两人面对面迎来,互相没有止步的意思。那人也注意到云翛,很迅速地自下而上扫了一遭,脚下的步子竟有了松动,不自觉偏移半分,让云翛直直离去。
——‘这个男人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第一次见到的人感到好奇。
云翛以最不显眼的姿态融入天透,凭空而出的一个年轻人总喜欢在角落灵动地转动双眼审视来往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部门又或者哪个艺人的随行助理,只觉得再低调的装扮在他身上都成一番美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要换部门!”云翛背靠着人事处的磨砂窗,从里透出张牙舞爪的姿态,“工资少也没关系…上个班好歹得活着!”
“又来一个…”
“前一阵子还因为去了公关洋洋得意。”
“年轻人不懂,那里哪是人呆的地方?”
时间15:18。
尚阅川端着手机反复拖动进度条,这部电影被他看了几年,光是这个角色的台词都能够熟稔于心。
梁生从一旁的办公桌抬起头,一个下午没停地看,这部电影是有什么魔力?
‘你喜欢我。’从视频里传出一声气若游丝地呢喃,浓郁的怨怼与不甘,‘你应该喜欢我。’
每次只要提及这句台词时,尚阅川都会下意识拧起眉头。
“尚总,我还是得提醒您。”梁生把视线收回,看似不经意道,“不要为了一个人,选一个剧本…更不要为了一个人去改变企业的体制。”
新剧本流于小众,行文乏善可陈,却被尚阅川盯了许久,主要原因是设定和五年前的《蛛网》相似,都是刻画了某种叫人爱恨复杂的角色。
而《蛛网》是尚阅川童星生涯的封山作。
“双世看上去花繁叶茂,实则供养的都是菟丝花。”尚阅川丢开手机,如贪食后的y君子,合眼回味那个角色带给自己难以忘怀的滋味,“你以为四肢健全还能给我造个弟弟的老尚,这么早让位给我图的是什么?”
变革,双世体制的变革是意料之内的事。
梁生被空调吹得直发抖,调高又被尚阅川阻拦,尚阅川摆了摆手,懒洋洋道:“不想动了,我能不能开视频会?”
“您说呢?”
双世本着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的原则,今天却破天荒的灯火通明,从会议室出来的管理层面露难色,好像去的不是会议室,而是去了厕所还便了秘。
对于变革这一话题,分成了三种立场,无非进取、保守和无视。
尚阅川签下市场模糊的剧本已经被许多顽固派指斥,现在还要整出点花样,想要在其位安生混到退休的老员工巴不得把脚搬起来投反对票,可惜,多长两只脚都改不了尚阅川的决定。
“反对有什么用,工资还不是靠我发。”尚阅川对这些人的行为嗤之以鼻,“也不对…应该是我砸了他们的饭碗。”说着还没良心地笑了两声。
一旦模式变更,这些‘元老’手里的资源就会被尚阅川和接受新模式的员工垄断,那些粘附在双世的持股艺人可就没地方吸血。
“好麻烦。”尚阅川躺在沙发上背对着梁生,“你知道让步是谈判中的下下策,这些老顽固的嘴一天不松,就绝没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