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对两位年轻貌美的富婆分外热情,宛若饿了十天的狼见到带血的肉,双眼都放着精光,所言所行极尽勾引之能事,十八般武艺全使了出来。
钟尔倒是挺坦然,就是最近心思全在许听廊身上,连逢场作戏都不肯。
盛悉风就没那么自在了,家教和性格使然,她和异性接触的经历不多,更何况直接面对这些混迹夜场的人精。
在直白的眼神、露骨的调情和暗示性极强的肢体接触接连的轰炸下,她硬着头皮坚持了十几分钟就举旗投降,拉着钟尔离开重重围堵,pub外,冷冽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呼吸瞬间通畅。
熙熙攘攘的深夜街头雾气弥漫,来往的人群嬉笑不断,湿冷的空气里像漂浮着无数尖锐的冰碴子,直往行人身上招呼。
俩人进到咖啡厅取暖,钟尔显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镜框后的眼睛明显带着戏谑。
“我真怂。”盛悉风想自己确实不太争气,如果是江开面对刚才的盛况,一定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想什么来什么,手里手机一声震动。
比沈锡舟帅一点:「在哪」
这是知道奸情败露,试探她口风来了?盛悉风拒绝在这种时候给他眼神,直接锁屏,装作没事人一样跟钟尔扯东扯西。
零点临近,两个姑娘从咖啡厅出去,对着隔江林立的大楼上滚动的外屏等候倒计时。
年月更替,新的开始赋予人们重头再来的希望,欢呼声此起彼伏,周遭的情侣忘情拥吻。
朔风凛冽,盛悉风拢紧皮草,奈何两条腿几乎是光着的,还是冻得牙关直颤,她拂开面前散落的发丝,给钟尔送上祝福:“妮多,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和狼狼也可以一起来跨年。”
钟尔问她:“那你呢?”
“你把我也算上了吗?”粉头眼前一亮,受宠若惊,“那我要在你们中间,左手拉着你,右手拉着狼狼。”
钟尔的眼神仿佛看小傻子。
盛悉风这才反应过来了,钟尔问的应该是她和江开的打算。
她才不想聊起那个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的死渣男。
赵梦真说得对,当一个女人频繁提到一个男人,不管夸他还是骂他,潜台词无一例外都是“我特么好爱他”。
她不想爱他。
好在钟尔没有追问,而是配合地顺着她的脑回路展开联想:“然后你是不是还想喊我们一声爸爸妈妈?”
所以盛悉风喜欢钟尔。
看似口无遮拦、玩世不恭,实际上心里门儿清,什么问题可以问,而什么时候又该装傻。
广场数万人数完零点陆续散场,附近交通陷入瘫痪,堵得水泄不通。
钟尔的司机也被堵在几千米开外进不来,只能等人群慢慢疏散,两个女生凌晨一点半才回到岛湾十八号。
盛悉风已经踩着高跟鞋站到腿打颤,她龇牙咧嘴地推开家门,室内的灯光和暖气一起倾泻而出,明晃晃、暖烘烘地落了她一身。
出门前,她明明熄了灯的。
不及多想,沙发上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关门的动作不由一顿。
看起来,江开已经回家好一会了,穿着睡衣,头发清爽而蓬松,戴着单边耳机,怀里搂着熟睡的金毛,正横着手机打游戏。
也许是因为这幅场景跟盛悉风的心里预设相差太大,以至于她居然觉察出一丝荒谬的温馨。
听到动静,他抬头望来。
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但低头不到半秒,就又重新看她,跟撞了鬼似的。
盛悉风平日里的着装风格很固定,要么精致千金风,要么甜美公主风,他从没见过她穿成这样。
黑丝和高跟不愧为斩男神器,即便知道面前的人是盛悉风,他的眼神也有片刻的流连。
待反应过来,他随即蹙起了眉,想斥责她为什么穿成这样大半夜在外面晃。
话到嘴边,想到自己也才从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回来,再看她眼神清明,步履稳实,没在外头乱喝酒。
还是知道分寸的。
于是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省得她得理不饶人,跟他扯什么男女平等的大道理。
“跟谁跨年去了你?”他主动提起赵梦真,特别坦率,好像不记得人家抓到他把柄似的,“我碰到你室友了,你没在。”
“有别人陪。”盛悉风声音淡淡的,不欲细说。
她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江开目送她走到钢琴前坐下,她背对他,所以他的目光顺理成章地、不受控制地,又下落到她两条腿上。
注意力放回游戏页面已经是几秒后的事了,队友对他的分心十分不满,喷得弹幕全是马赛克。
两把游戏打完,江开只剩1的电量,而盛悉风的钢琴还没练完。
他收起手机:“很晚了,盛悉风,你还多久?”
盛悉风十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串联起流畅的音符,她并没有应对他看似关心的问候,甚至没有看他:“其实你不用特地赶回来,我不会和爸爸妈妈告状。”
江开听得啼笑皆非。
她自己怕家长,就以为全世界都跟她一样,好不容易穿得有点女人样,一开口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