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耍起流氓。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盛悉风肯松口才怪。
“不让!”甩开他的手,横眉竖目。
江开手还定在半空,姿势和表情都没变,但周身散发的那阵令她头皮发麻的压力却骤然散去。
他短促地笑了声,典型的江开式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夹带一丝意味不明的自嘲:“不让啊,那你记得锁门。”
盛悉风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几番欲言又止。
他浑然不知,昏沉沉睡去。睡颜清俊。
一天忙乱的婚礼流程下来,盛悉风到这会才有时间认真打量她的丈夫,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被新的身份赋予一层陌生而新鲜的色彩。
不得不说,他做新郎官的样子真的帅炸了,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夜里,她甚至想伸手触碰他的脸。
克制住这份冲动,她关灯回房,想,来日方长。
第二天两人的见面并不如想象中尴尬。
江开听到她开门,下意识寻声扭头,下一瞬,他捂着脖子,气急败坏地骂了声“操”。
他那娇生惯养的老婆不会照顾人,也不知道给他垫个枕头或盖块毯子,以至于他又是落枕又是感冒。
盛悉风不明所以,面对他写满怨愤的眼神,无辜地眨巴了两下自己的眼睛。
半晌,江开发出一声近乎认命的叹息,瓮声瓮气地说:“不愧公主。”
至此,这对因婚约而生分的青梅竹马恢复建交。
但也仅仅只是回归青梅竹马的关系。
结婚第二天晚上,江开彻夜未归,没有提前报备,也没有事后解释。
他们陷入另一种更诡异的默契之中,从身到心,清清白白,绝无染指。
他们确实来日方长,日是日子的日,一点黄色都没沾。
盛悉风百度过相关问题,也明里暗里和别人打探过,知道他们这样绝对不正常。
她最初反省过自己,是不是新婚之夜拒绝得太过武断,让他有所误会,她既然嫁给他,总归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后来她甚至怀疑过他的身体状况和取向。
到最后,她彻底想明白了,他不碰她,因为他不想。
什么让不让睡,什么记得锁门,全是他吓唬她的手段罢了,由她说出那句不同意,他才能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既然他不想,那盛悉风也打死都不想,谁还比谁饥渴了?
现在搞的她在逼他交公粮似的,莫名其妙。
她在浴室磨磨蹭蹭不肯出去,既想弄死口无遮拦的赵梦真,又想弄死厚颜无耻的江开,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如自我了结最省事。
期间江开来催了一次,语气挺平常,说辞也很正经,他也淋了雨着急洗澡。
盛悉风说自己还没好,他就走了,估计用别的浴室去了。
最后等她自觉做好万全的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卧室里明灯如昼,空无一人,只有隔间划出的小书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游戏声和连麦说话声。
江开根本没等她,根本没当真,根本不在意。
一拳砸到棉花上不外乎如是。
隔间隔音不错,传到床畔只剩微弱的一缕,盛悉风一直都对睡眠环境很苛刻,今天更甚,她翻来覆去,意识一直被那点动静牵连。
终于她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拨电话。
一接通,都不等对面人说话就小钢炮似的一通轰炸:“沈锡舟你有没有公德心?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
沈锡舟温柔哥哥的形象是她结婚那天的独家限定款,其他时间他从来不惯着她:“盛悉风你有毛病啊,谁不睡觉?我他妈这觉就是被你吵醒的。”
他睡意惺忪,不像骗人,盛悉风不擅长跟他道歉,只能胡搅蛮缠:“呵,江国庆打游戏会没你的份。”
“关我什么事。”隔着话筒她完全能想象出沈锡舟暴躁的样子,话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态度仍然不耐烦,但多了一点微不可闻的关切,“他今天不是刚回来吗,又吵架了?”
“没有。”盛悉风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语气软化下来,“就是一直打游戏,很吵。”
“那你骂他去啊,跟我撒什么泼?”沈锡舟冷笑中夹杂一丝恨铁不成钢,“就知道窝里横。”
又是窝里横,盛悉风嘀咕:“早不跟你窝里了。”
“行,嫁人了了不起,不跟我一窝我求之不得。”沈锡舟懒得跟她掰扯,“挂了,我打给他。”
“别……”
沈锡舟不给她哔哔的机会,电话挂得比东风导-弹还快。
约莫两分钟后,隔间书房里的动静陡然消失,夜晚恢复寂静。
江开塔推到一半,忽听连麦的朋友龙天宝说了句:“咦,你舅佬给我打电话。”
他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新消息。
晃神的功夫,他的角色已经惨遭敌方二人的剿杀。
等待复活的时间里,正好听那边电话说的什么,龙天宝也很自觉,开的免提。
沈锡舟:“在开黑?”
“舟哥,一起打两把。”龙天宝殷勤道,“国庆也在。”
“收手吧。”沈锡舟打着哈欠,友情奉劝他,“我妹现在随时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