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忘记了,昨天晚上女生夜谈会,聊到对男嘉宾的看法,郗朝朝是这样评价游略的:
心思藏得很深,对她有所保留,说话时常过于直接而伤人心,原则性很高不容打破。
奚樱则只有简洁一句:看起来很好处,实际上最难搞。
没错。
难搞的人真的难搞起来,杀伤力是往满格打的。
短短几分钟,游略阴郁的气场已经覆盖了从书房到庭院外的一整段路。
连摄影师都扛着机器淋雪默不作声。
这个城市今年冬天总是落雪,因而出门便总要带把伞。
当然,也可能是天气系统给偶像剧女主角特意铺垫的哀伤文艺氛围。
茫茫白雪从高空扬落,旋转至路灯微黄的灯光中,又缓缓融于冰凉的地面。
郗朝朝此刻就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上,旁边一只路灯正对着她打,雪花片片落在她的发间。
她没打伞,浑身裹着悲伤,眼眶通红地仰头看夜空,睫毛挂泪。
确实是很唯美的画面。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游略这个专门破坏气氛的恶毒男配。
恶毒男配举着伞走过去。
“游略?你怎么来了……”
女生的声音尚带几分咽哽。
通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神也装满了令人怜惜的委屈。
游略叹口气:“过来道歉?听说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痛不欲生躲起来涕泗横流。”
唯美的画面成功截断。
女生睫毛上那颗挂了很久的泪珠也因惊慌不慎被眨了下来。
郗朝朝发出第二声错愕的疑问:“什么?”
“刚刚你的朋友找到我,声音响得震破天,说我把你气哭了,虽然我反思了半天也没想到原因,但你都哭了,那肯定是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特地过来跟你道个歉。”
“我、我、我……”
对方结结巴巴半天,没我出后半句话。
于是游略继续道:“我解释一下哈,刚刚说让你给我一点工作的时间,并不是针对你口出恶言,而是确实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在谈。不过你都哭了,那肯定是我的言辞太过刻薄尖酸,也正好,刚才你朋友跑过来兴师问罪,已经搅黄了那个项目合作,让我成功空出来时间来给你赔礼道歉。真是谢谢她。”
“她、她、她……?”
“她是陆代容,让我们一起谢谢陆代容。哦对了,我没有故意夸张和推脱的意思啊,那实实在在是我们工作室成立以来谈过的最大一笔单子,当然了,几十万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月营收,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什么了,而且你都哭了,就算工作室倒闭也不足以赎清我的罪恶——毕竟你都哭了嘛。”
“我在此给你道歉,你要是不满意,尽管骂回来,尽管用最恶毒的语言,我不会反驳的,要知道你可是哭了。”
“……”
郗朝朝涨得面色通红,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艰难摇头:“不不不,不是,不用道歉……”
“不过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爱当调解员,是以前考过公在街道委员会干过?”
郗朝朝愣住。
“你好几次找我谈鄞忻说要解开误会,陆代容今天急匆匆地跑过来叫我跟你解开误会,哦还有之前,你跟奚樱说是你劝我找她解开误会才有了那次约会,”
男人微顿,半笑不笑的:“这是什么老娘舅节目吗?必须得有个当裁判和事佬的角色?”
郗朝朝:“……”
“算了,不多说了。”
游略淡淡摇头:“总之,我跟你道歉。那没赚到的几十万,就当是对你的赔礼和给我自己的教训。”
“游略……”
游略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她,打断她后半句话。
而后极有绅士风度地提醒道:“气温低,小心感冒。再坐一会儿就进屋吧。”
郗朝朝握着伞,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转身进了庭院。
门口的檐角可以遮挡一些风雪,回屋这段路却无处可庇,于是男人黑色大衣和鸭舌帽很快染上星星点点的白,又被体温融化成冰冷的雪水。
在面料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正对着庭院的窗户在这时被拉开,露出奚樱无奈的脸:“游略,你什么毛病,下雪天在外面搞行为艺术吗?”
男人两步迈到门口:“你既然看见了怎么也不给我送把伞。”
“……就这么几步路。”
“你都不把握住演偶像剧的机会,你上这个节目做什么。”
女生无语,“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郗朝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奚樱和游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