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睡得正香的时候，冷不防手指被人轻轻捏了捏，顾时亦撩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橙子，醒醒。”
田橙哼哼唧唧地揉着眼睛，小声音软软糯糯的，“怎么啦~”
“放学了，你该回家了。”顾时亦手掌贴在田橙背心里，慢慢地把人扶起来，水杯紧接着递到嘴边。
田橙十分自然地往顾时亦怀里一靠，全然没有注意顾时亦的身体忽然短暂地僵硬了一下。
抿了几口水之后，田橙闭着眼海獭搓脸，稍稍清醒了就抓起手机，恰好看到江柔发来的信息：宝贝，妈咪有事回江家几天，你在家乖乖的，点个外卖先，等考完试妈咪就带你去玩！
顾时亦也看到了信息，“家里没人给你做饭？”
“没有。”田橙乖乖地摇了摇头。
晚上是他和江柔顶着猫耳和尾巴在家乱晃的“自由时间”，家里绝不会有外人在，更不用说保姆了。
田橙说着，肚子嗝咕一声脆响。
……又饿了。
“洗把脸，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吧，”顾时亦无奈道，“吃饱了再回去。”
刚睡醒的田橙乖地不得了，顾时亦让他去洗脸，田橙就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晃了过去。
顾时亦爱干净，卫生间不仅没异味，甚至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田橙眯着眼往架子上看，发现顾时亦用的沐浴露果然是薄荷味的。
像猫薄荷一样撩人。
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脸，田橙紧闭着眼摸了一会，大声道，“顾时亦，我找不到毛巾呀。”
脚步声很快过来，田橙向后乱摸，手腕却被人抓住，干净的毛巾却贴过来，力道温柔地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田橙立刻不动了，乖乖地让顾时亦帮他擦脸。
仿佛天青欲雨时润了雾湿的薄胎白瓷似的皮肤，毛巾擦过的时候蹭起浅浅的红晕，额前碎发撩上去，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奶乖奶乖的。
卫生间的灯光有点暗，在顾时亦深色的眼睛蒙了一层晦暗不明的雾。
他凝视着紧闭着眼睛和嘴巴，仰着脸随他摆弄的小小少年，心口酸软地想：
怎么这么乖。
乖的让人想捧在掌心里，锁在怀抱里，永远都不让风雨侵染他半分，永远都不让外人窥伺一眼。
这念头浮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龌龊。
“好了，去吃饭吧。”擦完脸，顾时亦逃也似的撇开了眼，又忍不住在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十分刻意地找话题问，“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田橙可就来劲了。
他兴奋地叭叭叭了一路，对上次没吃到的香辣小螃蟹耿耿于怀，顾时亦记得他螃蟹过敏，严词拒绝。
“吃一点不会有事的！就一点点！”田橙一手揪着顾时亦的衣摆撒娇地晃，一只手伸出来，大拇指掐着小拇指尖的一小截耍赖，“就吃这么一点点！”
可怜巴巴的，像只讨猫罐头的猫。
顾时亦受不了这个。
“……行吧，”他无奈地妥协，“就吃一点啊。”
“好耶！”田橙雀跃，顾时亦就是很好说话！
两人在食堂出现的时候，立刻引来一大片复杂探寻的目光。
“江朗骚扰田橙所以顾时亦才出手打人”和“顾时亦无故霸凌同学”的讨论甚嚣尘上，两派已经在网上吵翻了天，骤然看见当事人出现，几乎像是看见了什么世界未解之谜。
田橙一路被盯进小食堂，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好死不死地，他们还偶遇了江朗。
他们班的人都认为江朗受了欺负，这会一起在小食堂点了一桌子菜，聚在一起吐槽龚喜和顾时亦，看见他们进来，一桌人瞬间安静下来，眼神凶狠地追着对方的身影。
“哟，这不是咱们‘贫困生’顾校草嘛，一百抢着图书馆的兼职一边来小食堂吃大餐，了不起啊。”
“花的也不是他的钱啊，人家傍了个小富婆呢！啧啧，年少就知富婆香，了不起哦。”
年少的恶意最是单纯也最是狠毒，一边骂着顾时亦一边用“富婆”这种词羞辱着性取向和他们不一样的田橙，连笑声都透着股报复的快感。
食堂里有八班的人在，立刻站起来骂道，“来，你过来再说一遍，以为我们班没人了是吧！”
顾时亦扬了扬下巴，八班那帮凶神恶煞的人立刻安静了。
“是呀，橙子家就是有钱，你们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怎么办呢，”顾时亦看着被人围在中心的江朗，笑了一下，“附中小食堂在外面还挺出名的，听说厨子是从五星酒店请的，怎么办，离开学校就吃不到了吧。”
江朗，“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真的会做没把握的事？”顾时亦声音很凉，“跟你们老师打听一下，我每次考多少分，是因为题不会做，还是根本就没做——你真以为自己考得赢？”
江朗身边的人不服气道，“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哪来的自信能考得过全校第一？！我记得你最好的成绩也就年级第十吧！差那么几十分可不是这几天就能补上来的！”
“哦，”顾时亦淡淡看向江朗，“能不能补上来呢，要么，回去问问李诚？”
考场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