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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1 / 3)

夜色苍茫月未央,寒风瑟冷入衾凉。

西侧殿惠婉仪凄凄咽咽哭了半宿,天至方明时才消停。

三皇子尚未足周岁而夭,视为不祥,无牌位也无丧仪。来去如同一颗尘灰,寒风吹起时,无声无息落入天地间。

皇后给内侍省下令,于外只说急症夭折。宫人知其中有蹊跷,也三缄其口。

东侧殿里也是秉烛待旦,一夜未歇。

皇上离开不久,瑜贵仪便醒了过来。不知是怕担责任,还是当真关切二皇子伤势,亲力亲为照料,整宿没合眼。

“主子,” 初晨天凉,黄嬷嬷拿了件披风,轻手轻脚到内室披到她身上。

用木案托着,呈上通体墨绿的细颈瓷瓶和一张字条,解释道:“这是顺昭容差人送来的药油,还附上了用法。”

顺昭容是先先孝元皇后宋氏的亲妹妹,宋氏早丧后,御史台宋家又求先帝赐婚,将二女儿送进了东宫为良娣。

“什么时辰了?” 明丹姝接过瓷瓶放在一旁,伸手探了探祁理额头的温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都说二皇子多病孱弱,没想到这番倒是皮实得很。两手被烫得皮开肉绽,竟未呼痛,服下安神的药老老实实睡了一宿。

“辰时三刻。”

“去将汤药端过来吧…” 说来奇怪,抑或是太久不曾见过阿臻,她总会在祁理身上寻见他的影子。

末了,话音顿了顿,又嘱咐道:“取些蜜饯一同端过来。”

“奴婢晓得了。”

黄嬷嬷退下,明丹姝不动声色,将桌案上的瓷瓶收入袖中。

见祁理睫毛似蝶羽一般细颤,抬手轻轻刮了刮他鼻尖,“再装睡,我便着人将你送回去了!”

眼睫又颤了颤,睁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清亮得很,想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疼就哭出来。” 她想起那日在瑶华宫见着的大皇子,养得娇滴滴哭泣包似的。搭眼又瞧眼前这个,倔得像是头小蛮牛。

“不疼。” 瓮声瓮气,不疼才怪。

明丹姝也不戳穿他,回身端过药碗喂到他嘴边:“喝药吧。”

解脾热的药,孙景太医特意嘱咐要在饭前用。

“我自己来。” 分明是奶娃娃模样的一张脸,不知和谁学的总爱皱着眉头。

“逞什么能!” 明丹姝直接将汤勺送进他嘴里,她闻着都呛鼻子的苦药,丁点大的孩子一点不打怵。

落手,又捏了颗甜枣子塞进他嘴里,蹙眉,食指顶了下他额头:“你怎么不像个小孩子呢?”

祁理嚼了两下口中的枣子,甜丝丝的,还不赖。看了一眼明丹姝,又飞快垂眸,难得示弱犹疑道:“你什么时候去接我?”

昨夜,他听见皇后身边的人来传话,说是今日要将他接到长乐宫去。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明丹姝听懂了他的意思,却不答反问:“只因为我是明家的人吗?”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起初只是觉得,父皇和皇祖母既然要护着明家,那他若是跟在她的身边,也会更安全。

昨日发现她似乎还不错,不像宫里的其他人,因为尴尬的身份,对他既讨好又轻蔑。

甚至…如果他有娘的话,应该…也是她这样?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垂眸,又问了一遍。

“贵仪…修媛…”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阳光冲破外面雪幕的纠缠落到她脸上,笑盈盈的。“昭仪…”

“就昭仪吧,等我成为昭仪,就去接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外面响起宫门拉开的闷闷的吱呀声,真是讨厌啊…大约是长乐宫的人来接他了。

他歪头,将手竖起来轻轻晃了晃,叫住要出去的明丹姝:“喂,你知道昨夜怎么回事吧?”

昨夜赵太医替他处理伤口时,分明是说沐浴用的水里加了石灰。

被他撞翻不过恰巧,那真正要害的人,昭然若揭。

她转头,眉眼弯弯却没说话,食指挡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寿康宫,太后正握着剪子拾掇宫人刚从御花园摘下的红梅枝,旁人皆爱花木盛放时,可这白玉细瓶里皆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心思飘远,自言自语喃喃:“孤芳不与百花猜…”

“主子,赵太医来了。” 琼芝姑姑入内,回禀道。

“让他进来吧。” 分神,咔嚓一声,花枝错断。

赵松茂由琼芝姑姑引入主殿,先用掸子将身上担着的风雪扫去,动作轻慢。

近乡情怯似的,脚步迟疑片刻,放下药箱见礼:“臣赵松茂,给太后请安。”

琼芝姑姑屏退旁人,将门扉虚掩…

“自先皇驾崩,你便不曾来过。” 太后并未叫起,言语间竟有几分怨怼似的,迟疑观望:“如今,终于肯来了?”

“太后诏令,臣不敢违。” 他仍是低着头,公事公办,半点情绪起伏也无。

“不敢违?” 太后眼眶忽然红了,见外面有琼芝在守着,压抑着声音,心不由主脱口而出:“你分明是在怨我!”

“臣,不敢。” 赵松茂将头垂得愈发低,不见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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