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吃了一肚子憋。
他看着眼前无比强硬的皇兄,大谈朕就是礼法的皇兄。
心里暗自腹诽,你怎么在陈枭面前不敢这么强硬且霸气?
你就只敢欺负老实人。
饶是如此,陈洪依然是据理力争道,“皇兄,我不知道你对杨先生有什么偏见,但你说好的夺魁就能封爵,怎么能食言?”
“为什么封爵?”
陈镇漠然道:“他上场踢过一个球吗?”
“你说他是你队的调遣将,怎么证明?”
“登记的时候我给他报名了啊。”
“报名?报名了不上场踢球?混虚名?”
“我大乾朝每一个爵位都是要赐予有功者,有能者,于我皇室有贡献者,每个爵位的册封,都要慎之又慎,怎可容忍投机取巧之徒浑水摸鱼?”
“皇兄,我……”
“如果不是杨先生,我们根本不可能赢,他如果要是居心叵测,他为什么要帮我血洗陈枭呢?”
“这对陈枭有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判断呢?”
陈洪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陈镇仍然不为所动。
这种油盐不进的沟通是最让人头疼的。
他感觉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
想了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皇兄,先生之前为你精心设计的那尊榫卯大殿,你可是允诺过要授爵的吧?”
“现在已经拖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兑现了。”
“我,允诺了?”
陈镇豁然瞪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允诺了?”
“谁能作证?”
“你?”
“他一个小小木匠,朕愿降恩于他,让他为朕办事,那是他的荣幸,他还好意思和朕谈条件?”
见陈镇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陈洪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前所未有的古怪和复杂,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好像忽然间变得无比陌生的兄长,“皇兄,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放肆!”
陈洪怒喝道:“胆敢这般和朕说话,真当朕不敢责罚于你?”
“呵呵,随便了。”
陈洪耸了耸肩,“无所谓了,爱罚就罚吧。”
“只是我从未想过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变成这样。”
“正好,对我开刀吧,把我干掉,你就没有软肋了,没有后顾之忧了,没人连累你了,能放开手脚和陈枭干了。”
陈洪嗤笑着,一脸的淡漠。
陈镇从来没见过弟弟的这幅模样,不禁指着陈洪骂道:“你看看你,你一个堂堂王爷,被一个妖民蛊惑成什么样了。”
“你从来没和朕这样说过话!”
“你,太让朕失望了。”
“我也未曾见过皇兄的这一面。”
陈洪冷笑了两声,扭头就走。
看着他夺门而去的气愤模样,陈镇坐回床榻后发呆良久,重重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礼部尚书走了进来。
“臣,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天封爵的名单已经拟定了吗?”
“回陛下,已经拟定。”
“给朕看看。”
“喏。”
礼部尚书恭敬地将封爵名录拿给陈镇过目。
陈镇看后,直接丢了回去,说道:“这个杨顺,抹掉。”
“哈?”
礼部尚书一时没听清。
“我让你把这个杨顺的名字除掉,没听见吗?”
“哦哦,喏。”
礼部尚书被陈镇蓦然圆瞪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领命退下。
他走出坤銮殿。
脸上写满了深思。
所有人都封爵了,单单这个杨顺陛下要求抹掉。
这个杨顺到底是犯了什么过?
陛下要如此针对他?
想了想,礼部尚书的脚步陡然加快。
一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了陈枭的案前。
陈枭输了球,心情十分糟糕。
看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凌厉的杀机,整得礼部尚书不敢和他对视。
“殿下,方才臣从皇上那儿回来,有一事颇为异常,臣斟酌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向您禀报。”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
“说。”
“是这样的,皇上叫臣将明日封爵的名录给他看,看完后,他让臣抹掉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名字叫杨顺。”
“杨顺?”
陈枭脸上的冰寒褪去许多,觉得这个名字颇有些熟悉。
思考了一阵子后,猛然想起。
这不正是他上次和幕僚讨论过的鹊桥仙的作者,
帮陈洪泡妞的那个客卿吗?
为什么?
陈镇要抹掉他的爵位?
一个皇帝,针对一个蹴鞠的?
或者说,针对一个木匠,针对一个没有任何官家身份的客卿?
有蹊跷。
陈枭横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