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适时地结果柳轻雪怀里的柳雨晴,让马崇光将小丫头扶上马车。
而柳轻雪则是扑上前去,抱住了府兵肩头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和淤青的柳叶氏。
哭喊着。
“你们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那是我女儿,还给我!”
事到如今,柳大彪还盯着自己唯一可以抵押换钱的财产。
朝马车方向不要命地扑过去。
但没走几步就被两个高大的府兵伸手挡住。
他扒拉了好几下无可奈何,转而看向抱着柳叶氏的柳轻雪,又红着眼扑了过去
“你这个不肖赔钱货,老子把你嫁出去,就是让你引狼入室的吗?”
“老子把你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谁让你回来的?”
“给我滚出去!滚!”
然而他没有靠近柳轻雪,就被几个府兵用刀架住了脖子。
柳大彪拼命挣扎着,彻底失去了理智,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
刀疤男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完了,钱是要不回来了。
甚至可能人都找不到了。
更担心的是,这大佬到底什么时候放他们走,到底会不会放他们走。
他很想主动提议,但又不敢。
“好了。”
杨顺走到柳轻雪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上车吧,把娘和妹妹都带回去,请最好的医生给她们治疗。”
“别耽搁了时间。”
“嗯。”
柳轻雪点点头,也担心柳叶氏此时此刻的状态。
于是松开手,让几个府兵送上了马车。
“他怎么办?”
杨顺指了指在那宛若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柳大彪。
“他?”
柳轻雪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她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没走几步,又停下。
顿了一会儿,复又往前走,最终回到车上。
杨顺看出了柳轻雪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很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但对于这种现状,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足什么,更不好评判什么。
于是叹了口气,也跟着柳轻雪钻进车内。
留下刀疤男和他的几个兄弟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府兵将柳大彪推开。
便跨上马,准备跟随车队启程。
但正在这时。
远方又有暴动传来。
“就是他们,来大款了!”
“看这样子,是富得流油的贵族!”
“一帮为富不仁的东西,兄弟们,给我干他。”
这暴躁的动静,引得车内的杨顺撩开门帘往外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
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远方的土坡上,乌泱泱的人群朝这边奔袭而来。
这些人衣着破烂,面色肮脏。
手里握着石块儿,叫喊着,一窝蜂地往这丢了过来。
“砸啊!”
飞蝗般的碎石,砸得马车表面是噼里啪啦。
而府兵们胯下的马儿,也是受惊地连连扬蹄嘶鸣。
马崇光以及众兵员极力地拖着缰绳,控制着马匹。
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武器,扬声怒喝,“何人胆敢冒犯!再向前一步,杀无赦!”
柳轻雪安抚着柳雨晴,一边查看着柳叶氏的情况。
对于外面发生的状况,没有半点儿反应。
看得出,她的思绪也有些恍惚。
杨顺将马车的窗门拉上,免得石块儿掀飞窗帘伤到人。
“是难民,先生!”
车夫回头,着急地大喊。
“不对!”
马崇光扯着嗓子说道:“是暴民,是有组织,有纪律,打砸抢烧的暴民!”
“怎么办?”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万分紧急的情况,杨顺犹豫了。
他们有箭矢,有武器,有高头大马。
但坡下冲上来的暴民们人多势众,这些石块儿的杀伤力也很大,已经有好多府兵的头盔被砸碎。
别说杨顺不忍心直接践踏人命硬冲,真要是硬钢,他们也不见得讨得了好。
“他们都是疯子!”
“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好在康王府的兵卫都是军队中选拔出来的精锐。
在马崇光的指挥下,手下兵员快速列阵,最前方的一列祭出盾牌,挡住飞来的石块儿。
柳家院子内。
刀疤男和其同伴看到不远处突然发生的惊变。
对视一眼,掉头就跑,跳进田野,潜入了不远处的山林之中。
杨顺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
但仅仅百来号兵卫,在浩大的暴民面前自卫显得捉襟见肘。
要想出去,只有一条路。
一条血腥,而让人揪心的路。
他们说是暴民,但实际上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底层百姓啊。
他们走向这条路,也是被逼无奈啊。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