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临空,夜幕降临。
禁军统领王啸听闻属下汇报,张昌平从进了坤銮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由得叹气。
“我大乾有首辅,犹如长夜中的点点明灯。”
“可歌可叹。”
当今朝野,士族猖獗,宦官乱政。
王啸作为寒门将领,与张昌平等寒门官员有着同样的抱负。
他们从小清贫,见惯了民间疾苦,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
可惜历史洪流浩浩汤汤,个人的力量,犹如星星之火,在广袤无垠,不见边际的黑暗中微不足道。
他深深佩服张昌平,却又深深为之而感到无奈。
只能徒呼奈何。
坤銮殿内,烛光跳动。
“爱卿,你不行啊,哈哈,朕已经赢了15局了,再来再来。”
陈洪哈哈大笑。
张昌平趴在足球机的另一面,面红耳赤地握着旋转把手,“不算不算,刚刚那局臣失误了,再来,这局肯定可以。”
一炷香后。
张昌平犹如蔫茄子一样败下阵来。
“哈哈,爱卿满腹韬略,学富五车,果然非宫廷内侍所能及也。”
“呼,圣上谬赞,四五十对局微臣不过也只是侥幸赢了四五局而已,圣上才是雄才大略,才思敏捷,臣属实不如也。”
“哈哈。”
陈洪十分过瘾,哈哈大笑。
张昌平则是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此足球机,着实好玩,趣味性十足,还颇为考验脑力、以及肢体协调能力,如此好玩之物,臣之前为何从未有所听闻?”
“哈哈,首辅你当然不曾听闻,此乃当朝太傅的手笔,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爱卿爱玩,深得朕心,以后,爱卿可常来坤銮殿,陪朕切磋。”
“太傅手笔~?”
张昌平皱起眉头。
在心里狂扇了自己几巴掌,特么的早该想到啊,这种腐蚀心志的玩物,除了那个妖人,还有谁能鼓捣出来。
呸,为啥要脱口而出一堆褒奖之词啊?。
张昌平恨不得把自己的嘴都抽肿。
完了,芭比扣了,这下来的目的都不知道咋说了。
“爱卿,天色已晚,那么,便回吧,明天再接着玩。”
“哦,圣上,臣还有事要奏。”
“哦哦,何事不能明日再说?”
“圣上,此事不长,臣尽快阐明。”
“行,你说吧。”
陈洪点点头,直接坐在了龙榻上。
“陛下继位以来已有些许时日,今日登基在即,然当朝太傅,仍未上过一日早朝,虽说太傅无需每日早朝,但从位列三公以来,还未出席过一次,未免说不过去,群臣之间,乃至于坊间,都颇有微词。”
“故而,臣恳请皇上,与太傅言明此般问题,为大局着想,为圣上颜面着想。”
“嗯,首辅说得有道理,这样,朕找时间和太傅说一下。”
“呃。”
张昌平拱着手,见陈洪满不在乎的样子,咽了咽唾沫,还是决定再说一句,“陛下,太傅之事事关重大,涉及到皇家颜面和礼教,臣肯定陛下务必重视啊。”
“嗯,好,朕肯定重视,爱卿回吧。”
“哎。”
张昌平看着陈洪昏昏欲睡的样子,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败兴而归。
出了坤銮殿,他再也忍不住,抽了自己几个耳巴子。
心想明明是来觐见的,为什么要被陈洪拖下水,陪他玩儿了大半天的足球机?
那破玩意儿太毁人心志了。
整得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得,相当于白跑一趟。
张昌平心里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
三日后,大行皇帝出殡,天下缟素,举国悲恸。
皇亲国戚全都着丧服前往长寿山帝陵。
杨顺为当朝帝师,按照大乾王朝礼法,无需跟随文武百官送葬队伍前往帝陵,只需要在梓宫出门时参与百官大祭拜,再在沿途瞻仰即可。
但沿途吃瓜群众那么多,谁特么来注意你?
所以杨顺直接没去,而是带着管家老江和几个家仆来到望京城最大的卖场云心阁。
实话说,一路上他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老江自己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暴眼子老头,而且他在康王府工作了一辈子,实际上是康王的人,不算是他杨顺的人。
那几个家仆也都没有习武的经历,真要碰上打家劫舍的,只有他这个帝师亲自动手……
献出车上珍宝。
大喊好汉别杀我了。
好在望京城作为大乾王朝国都,朗朗乾坤下,还是不至于碰上匪患。
顺利的下了车,命家奴守在车上,然后自己则是带着老江步入云心阁。
云心阁归为大乾王朝最大的卖场,这里汇聚南北客商,天下奇珍。
为皇亲国戚、富商巨贾、士族权贵最爱的地方。
只是今天大行皇帝出殡,云心阁要比往日冷清很多。
门外,站着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一个穿着锦丧服头带白巾的中年羊角须男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