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老汉我八卦?”
温润的女书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自称老汉可以,她说句老郎君便不行,这叫什么?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玉姝哪敢说这人八卦啊,她还打算从他手里买拐杖呢。
是以她忙不迭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
“嘿。”摊主笑了笑,“你这女娃啊,不老实嘞!”
玉姝心想这哪能怪她啊,出门在外自然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蹦,哪能把自己的心思全告诉别人啊。
“我这可不是瞎问啊,你买拐杖若想买到合适的,最好是能将人带过来才是。”摊主笑着解释道,“若是上了年纪的人啊,腿脚不便,也需看这人身高身形如何,方能选出最合适的拐杖。”
玉姝微微一怔,这选拐杖里头有这么多门道?
“你若是银子够,老汉可以专门给你那家里人做个合适的,若是银子不够啊,可以选这一款。”摊主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拿起车上一根蜡黄的粗拐杖,“这一款啊,承重好,高度合适,谁用都不错的。”
她上前去借过那拐杖仔细看了起来,问道:“能否介绍一下其他的?”
买东西,自然要货比三家吗,得仔仔细细的了解一番才行。
玉姝和摊主聊的起劲,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货架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将她和摊主的对话尽数收进耳中。
若她回头能眼尖地瞧见那人,一眼便能认出此人就是之前曾替她介绍过工作的李甲。
李甲听完了二人的对话,忙不迭地转身往听风阁走去。
而离他不远处的墙角,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正用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听风阁。
碎金点缀的轻纱在窗外日光的照射下摇曳生辉,简直让人眩目。
李甲隔着帘子向自己的主子汇报自己见到听到的一切,“公子,便是如此。”
薄纱后传来一道冷笑声,阴森尖细的男音低低道:“家里人?”
“家里人。”他又重复低声呢喃了一遍,“啪!”
青花瓷的茶具和地面摩擦,碎瓷片在李甲脚下爆开来,吓得他忍不住肩膀一缩,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位主子素来阴晴不定,他也没敢张口问。
陪着江滟许久,最是知晓江滟脾气的程衣也未开口。
他可不想触公子的霉头,又被公子捏着脖子供他发泄情绪。
这个时候啊,他们就老老实实呆着,等公子疯发完了就是。
江滟细白手指中捏着的葡萄被挤出汁液,他表情狰狞怪异,竟像在挤谁的血似的,有几分骇人。
“玉姝啊玉姝,你只顾着新人,可真是将我这个旧人忘得彻底啊。”他低声冷森森道,语气充满怨怼。
“负心人!”他恼怒地将桌上的果盘打翻在地,葡萄滚得满地都是。
“呵,负心人。”江滟说着,对李甲勾了勾手,“你,过来。”
李甲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生怕自己因为先迈哪只脚的问题惹江滟不快。
他伸长脖子,将耳朵放到江大花魁的嘴边,听候吩咐。
江滟张开那张艳丽至极的唇,低声说了几句,唇边是冰冷又残忍的笑意。
李甲听完后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出了门才摇了摇头,玉姝啊玉姝,你没事非得招惹这江大花魁做什么?
如今倒好,银子没了人也别想跑,啧啧,真是惨绝人寰。
说起来这玉姝也没对江滟做什么,他怎么这么狠得下心去折腾她?李甲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满脑子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玉姝和摊主聊了许久,也算是对这摊子上的各式拐杖都小有了解了。
这里的拐杖一根约莫在二十文左右,价钱高的要五十文,若是粗糙磨手的次等货,五文也就够了。
可赵锦言那双手生的细皮嫩肉的,如今上头的伤口还未好全,瞧着惹人疼极了,她自然不想买个二流货给他使。
了解得差不多了,玉姝便告辞道:“等哪日我带家人来挑挑,看他喜欢什么款式的。”
“欸,好好好。”摊主自然是答应了。
离开摊子,玉姝便往云行货行去。
耽搁许久了,她走得便快些,不多时便到了货行门口。
门前的台阶上依照惯例坐着一个拿着斗笠遮面的女“侠客”,她修长的双腿惬意地交叠着,双手交叠在脑后,仰着脖子像是在晒太阳。
玉姝先进屋和老板娘报了个道,见没什么活,出门和岑云打了个招呼,便在她身边坐下了。
岑云拿下斗笠,懒洋洋地起身挑眉笑了笑,“今日不去找短工?”
玉姝无奈地笑了笑,道:“休息一会再去看看吧,怕货行有什么事。”
等了一段时间,见货行实在没事,她便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打算去集市再找份工作。
在集市蹲了许久,总算找了份苦力活,码头搬货缺人,干一天能赚二十文。
忙活了一整天,她忙的灰头土脸,手心全是茧子,她随手将长发盘了起来,将簪子插到了头发中,看起来十分利落。
她身上衣裳脏了,脸上也沾了灰,好不容易从工头那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