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转身一手用力拉扯着小沙弥一刀刺入他的腹中一面躲闪着向后快速退去,他口中流着鲜血,后背被不断射中,小沙弥瞪着我吃力说道:“别杀她,她从来,不曾愿为帮中行事,若不是,尚莲清逼她,她也不会如此为之。”我冷哼一声道:“休要替她开脱,她行为举止与那尚莲清同样可恶,我不但会杀她,还要将她五马分尸!”
我这么说时,他一咬牙怒吼一声双手忽地紧紧缠住我的手臂,我眼前那些官兵就要冲来,我用力在他面门上一撞,再向后一挣,刀便自他腹中拨出,我再用力一刀将他的手腕斩成两段,他再次惨叫一声,身上的热血溅在我的衣襟上,他重重地向后摔倒在地,我也急忙回身躲在墙后,一道道箭矢向我身后追来,我急忙跃上墙头再翻身跳下,听见身后大喊着:“追!不能让她跑了!”
我拼尽全力穿墙上屋,在屋顶上飞奔而逃,不断有箭矢从身侧飞过,我再跃向地面身后一片火光,又从一些店铺中拥出些衙役来,举箭就射,我不断躲闪,拐个弯去便会看见有人在前方堵截,又是为了这颗珠子,我这不长记性的脑袋!对了,珠子也未得手,还说要割了那高知府的脑袋呢,我来干嘛了?我这么想着忽地一
头钻入一户人家,穿过一道月亮门便听见琵琶声,一抬头,却是看见身在一处院落,院中挂着一些女子的纱衣,又听见一座小楼里传来女子们的说笑声,娘的,我竟闯入青楼来了?
正发着呆,便听院墙外传来那些官兵的喧闹声,还有人自大门外叫嚷着让人开门,我不加思索抬手扯下两条裙子来转身进了一间无人的小屋里。
我一面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飞快地更衣,又将头发放下来,一眼看见一旁有个水缸,便将头发全部打湿,胡乱地洗了把脸,将手上的血也洗了去,刀藏在靴中,拿着我的衣裳出来后我纵身一跳,上了二楼一道窗前,那扇窗是开着的,琵琶声正是从这窗中飘出。
我见窗里是个不大的房间,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胭脂红裙正坐在桌前弹着琵琶,我一翻身便跳了进去,那女子听见动静忙回过头来,正要惊呼,我忙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几步抢在她面前道:“休要声张,否则我一刀宰了你!外面有官兵追我,我须在此躲藏,你得助我一助。”我将衣裳藏在她的床下,便移到桌前拿刀抵着她的颈子。
她惶恐地点了点头,便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叫喊:“我们在捉拿杀了高知府的要犯,你们都休要包藏!否则一率恪杀勿
论!开门!”门外一片乱糟糟的声音,还有女子惊呼声,一时,这青楼里便乱如闹市一般。
“你,杀了高知府?”我正聆听门外动静,她忽地小声问了一句。
“我虽有此意,却未得手。”我简明地说着。
“你是谁?”我回过头时,见她正歪着头打量我一面问着一面指着我的靴子道,“你穿着裙子又穿靴子,会让人认出来的,我那屏后有绣花鞋,你去换了吧。”说时又指了指门旁的一道小小风屏。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靴子,再看看她,她忙道:“我不跑,我会帮你的,因为,我也恨高知府,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至此。”我点一点头,这才转身走到风屏后面换了一双绣花鞋,有些小,勉强才将脚塞了进去。
这时脚步声上得楼来,一间一间地搜到近前,我盯着那道门,她走来将我拉到桌前坐了,将怀里的琵琶放在我手中道:“我来教你弹琵琶吧。”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庞很是秀气,虽未施脂粉,却依然有一种摄人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像当初我认识的某个女子,眼中带着水波,不笑时,你看她如一汪清池,一笑时,便又像在那水波中落入一片梨花,一瞬,便如春光泄满花池,似乎身周也有了香
气一般令人动容起来。
她似是察觉我这样呆呆地望着她,竟然有些脸红,轻轻推了推我道:“你为何这般看我?我从未被一个女子这样看,倒是有趣。”“我是觉得你像我一个故友,如此想起,恍若隔世。”我说着收回目光又去看那琵琶,不知为何,明明身在险境,听着她说话,自己却一时觉得什么也不在乎了似的。
“你是谁,能告诉我么?”她看着我问着。我正要说话,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还奇怪,别的房门听声便是一把推开的,为何这姑娘的房门却是先行敲门,此时门外的人说道:“柳嫣姑娘,有几个官爷要查房,关乎衙门大事,请姑娘行个方便吧。”
这位柳姑娘半晌才应道:“我要睡了,官爷要查什么,竟查到我房里来?衙门大事自去衙门办,休要来打扰我。”门外的人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似是对旁人小声说着什么,便立即有个人粗声粗气道:“还请柳姑娘行个方便,只是开门一看,咱们回去也好有个交待,还望柳姑娘别为难了咱们兄弟吧。”
柳嫣叹口气道:“好,我这就来开门。”说时便起了身指了指琵琶,我便低下头去拨了一下琴弦,另一只手已然在宽袖中握了刀柄。
柳嫣走去将门开了一半
对门外人道:“我先说明,今日之事我定会跟那位贵客言明,他若追究,你们也别怪我。请吧。”言罢将两扇门用力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