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把脸,又吃了面便坐在火盆旁烤着火一面对我念叨:“祝家台对我也算不错,受得了我这火爆性子,你也知道,我也时常打骂他,可是,便是如此,我也给他生了芝芝,他却还不满意,非是要个儿子才行?反正我走之前与他说了,他若敢纳妾,老娘便回来烧了他的庄子,让他人财两空,他要娶谁,老娘便宰了谁,他不让老娘好过,老娘也不让他好过!哼,老娘这把斧子也不是吃素的!”说时眼泪还是往下流着。
“今日不早了,你便睡我这里,我让人烧些水来你沐浴,别想那么多,便如你说的,他若负你,也无须你出手,我便让兄弟们去宰了他替你报仇,你日后便住在我这山上便是。”我对她说着,她抬头来看看我颌首道:“好!一言为定!”
于是我让人送了热水去让她沐浴歇息,我再走出洞时,柱子还坐在草棚下与翟三和解虎说话,他们三人见我走出先看看身后,解虎便问道:“那娘们儿今晚是占了你的房吧?”
我点点头坐在一旁拿了茶碗,翟三便给我倒了一碗热水道:“今晚我与二当家挤一挤,你去我屋里歇着吧。”解虎忙道:“你与我挤什么挤,让大哥与柱子挤去才是,嘿嘿。”说着笑着看看柱子。
我却无心与他们说笑,柱子看看我问道:“是出了何事?”
“祝家台要纳妾。”我说一句。
解虎忙道:“纳妾?男人纳妾岂非寻常之事,她哭个什么?”
“当初祝家台说只要她一人当娘子,绝不纳妾,如今,有了银子又搭上朝廷的人,有权有势的,岂能不动花花肠子?如今说要纳妾,可没说只纳一房。你们也知道火娘子那性子,又岂是容人在她眼里揉沙子?”我说道。翟三点一点头道:“换了旁人便也能承受,换了她,恐怕难了些,那她要处置?”
“还用问?”解虎往口里丢一颗花生说道,“依着她的性子,定是要将祝家台碎尸万段的。”
我摇摇头道:“非也,别看她平日里那般,若真要让她动手杀祝家台,恐是下不去手的,女人心里总对最在意的那个不设防备,也最易被那个人所伤,宁愿粉身碎骨,也不会轻易出手伤人,你们大老爷们便是一碗不够吃两碗,哪懂这些?不过,换作我,也是一样,对自己喜爱的那人下不去手,对旁人倒是可以,若是我将来的相公要纳妾,便纳一个宰一个,纳一对杀一双,看谁不怕死的便来替老子磨刀!”我一拍桌便起了身,解虎忙用手肘碰了碰柱子,对他附耳道:“听见没柱子,以后你可不敢纳妾,就算想偷吃也要小心些。”
我抬脚在解虎身上踢去,将他踢翻在地喝道:“你再说一遍?!”解虎一个咕噜爬起来往自己房子跑着回头道:“我啥也没说,啥也没说
,我去睡了。”
翟三看着他摇头道:“自作孽!”言罢转脸见我看他,便也起了身道:“我也回房了。”
“我去烧个火盆,你今晚便去我房里歇着。”柱子说了句,我心中一个突,正看向他要说什么时他却又道:“我明早下山要去给姐姐烧纸,便先下山去老秦那凑合一夜。”我怏怏地应了一声,他起身走了两步回头对我道:“我绝不纳妾。”便走了开去。我先是发了发怔,再向他看去时不禁心中喜不自胜地闷笑起来,结果一口热水差点呛死我。
我坐了会子,想着趁柱子下山前去跟他再说会子话,结果还未走到洞里时忽又想起祝芝芝来,这丫头方才跑了开去,也不知在哪里,便四下张望着往后院走,一直走进菜园也不见他们,正要走,却忽地看见菜园门外的树下有两个人影,我轻轻推开门走出去,再走得近些,这才看清那两个人影正是星儿和祝芝芝。
他们二人半肩坐着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星儿正喃喃地与祝芝芝说话:“我娘到死才知道我爹在其他地方还有个娘子和孩儿,跟你比起来,不是要好的多了?不过,我爹却是一直都疼我的,你爹也是疼你的,不然,他又怎么会给你这么好的衣裳,这么多的金银首饰,怕你没了银子花,还给你装了这么多银子?他定是知道你要去哪里,不是不关心你的。”
祝
芝芝扭头看着他说道:“可是他有我,却还要纳妾,要生儿子,我还是不如儿子好。”
星儿耸耸肩道:“我想,许是他觉得,你将来是要嫁人的,而他们便只有自己,老时,无人相伴吧,他们有了儿子,儿子再娶了媳妇儿,再生了些孩儿来,便是热闹的,便不会那么想念你,你嫁了人,他们想你时,也总不能时常去看你,若是生了病,也无人照看,岂不可怜?而你也不能时常去看望他们,不过,我虽也是爹娘的儿子,却再也不能看见他们,再也不能相伴他们左右,当初若知有今日,便该多听我娘的话,多与我爹亲近,如今便不遗憾了。”
“星儿,你也好可怜。”祝芝芝说着,抬起手去抚星儿的面颊,星儿转过头也看着她,也将手放在她的面颊上,二人的脑袋便慢慢靠近,就在他们的嘴快碰在一起时我便用力地咳了一声,他们二人猛地惊跳而起并向我看来。
“大,大哥。”星儿站在一旁有些惊恐地看着我,祝芝芝也一脸含羞地垂下头去。
“那个,你娘在我房里歇着,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