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抬手拍了拍他衣袖上的泥土道:“非不是歇了一歇,便又往上攀,如果此次再不成功,便会失了力气,于是我攀到最高处,抬手拿刀向久用力一顶,结果那木板咔嚓一声,歪在一旁,我先刀丢出去一手攀住洞口边沿,一铰力,另一只手也攀了出去,脚下在墙壁上用力踩踏了几下,双臂再用力一撑,整个人这才从那洞口钻了出去。
我向旁边一滚,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了一阵这才起身,一手握刀,四下打探着,发觉自己正一处密林间,四下全是高大的松木,荒草齐腰,只是不见那寨子在何处。
我抬头看看月光,大概辩别了方向便转身想往回走,没走几步,忽听有人喘息呻吟之声自右后方传来,我立即停下脚步隐在荒草中侧耳倾听着,那声音断断续续地,我便顺着那声音小心潜行,没一会儿,便听见那声音已然就在身前,于是我小心地探出上半身来四下看着,只是穿过树冠的月光并不太过明亮,也看不真切那声音缘自何处,正在此时,忽闻头顶上方不远处有人竟在说话:“树下的是哪位英雄,可否救我一救?”
我这才抬头看去,这一看不禁又要笑出声来,被一根绳索
倒吊着的那人竟然正是那伙土匪的头目!我便直起身来,双手叉腰笑望着他道:“我想我上辈子定是做了很多善事,所以此生才有这么多良机,而你则不然,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明明已然逃出升天,却又中了这个机关在此等我,你说,是不是你的命数多舛?全是早先没积下阴德。”
他在上头听见我说话顿时一惊,便开口问道:“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我依着树干再一笑道:“多亏你那破地道机关并不缜密才教我逃出来,也才能遇到你,要么杀了你,要么,放了你。”
他沉默片刻才道:“许是正如你所说,你不得被困死在地道,便是出来救我,我算是认栽了,这位英雄,我之前诓骗了你,是我不对,你便放我下来,我好向你赔罪。”
我又笑道:“我被你诓上一回,还有第二回么?当真好笑。”
“嘿,其实,你我二人便是同样的人品,你方才想要与我同出,别说出来你不会杀我,我也不过是自保罢了,换了你又该如何,但如今天意弄人,我也说不得别的,只是希望你留我一命,我便记你的恩情,日后定然相报。”
我冷笑一声道:“老子向来只认现世报,有
些人放得,有些人放不得,你我虽然萍水,但你的一番作为实不值得称道,凡做了土匪山贼的也讲个义字,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而你却不知,带着一伙人只对付周边乡民,不仁不义,与那豺狼虎豹毫无差别,老天不让我死在那地道中,便是让我替天收了你去的,你认命罢。”
于是我自一旁捡了几根树枝用刀削得尖了,尖头向上竖着埋在他身下土中,还拿脚在底部用力踩了一踩,他在上面来回晃着惊恐地问道:“你,你这是要作甚?”
我做好这些后抬头看向他道:“咱们来打个堵,我砍断了这绳索,你掉下来,若是不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他顿时急道:“我这般掉下去哪有活路?你好生险恶。”我呵呵笑道:“便是看天意吧,上天若让你活,你掉下来必不会死,咱们不妨一试。”言罢,我一发斩断了树身上捆绑着的那条绳索,他惨叫一声便猛地坠下来,就在快要落在木尖上时他本能地向上曲起身子,却还是听到他的惨叫之声向四处弥漫着。
我看着他惨叫声声地躺在地上,两根树枝穿透了他的腹部,他仰面躺在地上,血不断从伤处冒出,片刻便将他
身下的泥土都浸透了。
“嗯,上天果然不让你死,那你便离开吧,不过,你最好别逗留的太久了,碰上狼的话,你还是躲到树上去的好,多保重。”我走到他身畔看看他笑着言罢便转身走开,他在身后嘟囔了几句,想是应该在骂我,但我却也懒得理他,向着寨子的方向快步走去,没一会儿便上了一道山坡,便一眼看见那寨子就在山坡脚下,难怪我方才没有看见呢。
此时我听见院中有人说话,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此时正听见翟三说:“工具找到没有?再迟些怕大哥都要闷死在里面了,柱子兄弟你莫急,来了,快,下去。”
我站在坡顶咳嗽了一声朗声道:“老子在这儿呢。”下面突然无人说话,沉静片刻,有人便自我看不见的地方跑出来四下寻找着,还听见九斤说话:“方才听见大哥的声音,怎不见人?”于是我弯腰捡起一块土块来向着院中丢去,他们听见动静这才一回头,看见了我。
“嘿,大哥在那儿呢,大哥,你怎么跑那去了?”九斤在院中向我问着又对跑来的翟三他们指着我,柱子跑到他们身旁时已然是一身一头的土,看见我时,不禁松了口气,双手叉腰
地笑着摇了摇头。
“快找个梯子来,老子下不去了。”我说道,弯腰坐下,曲起一条腿来,手肘支在膝盖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忽地就想唱一曲山歌了,今日这一仗打得实在是轻松,那个当家也实在是窝囊,此时身后不远传来了狼嚎,今夜这些狼便是开了荤了。
一道木梯被放在一旁,我转身跃在上面两脚踩着梯边向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