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进了内衙院中,便看见角楼门前也站着三五个京城来的捕快,一个个手握腰间官刀,四下的廊上,檐下都悬着灯笼,其中一个还对另一个道:“怎么好一会儿不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了?”“方才听他们吃酒,许是吃的多了罢。”“他们倒会享乐,在外面吃酒,我们却在此守着银库。”“哎,谁让咱们等级低,只能听他们摆布呢,等过些年,咱们升职,便也要有这待遇。”他们几人一面说话一面来回踱步。
我们躲在院门以里,翟三早将那一大团的迷香装在一个布襄里,此时他自怀里拿布襄来,我将手里早就拿着的石头往对面一侧的屋檐上一丢,铛啷啷一串声响,几个人便立即拨刀向着那屋檐看去,翟三趁机将布襄点燃丢到他们站立之处的圆柱后。
几个拨刀走向那屋檐,却正看见一只猫儿自屋檐上走过,他们这才重新放回刀又站回到门前,我们便在暗处等待着,我在心里暗数百声后,这才看见那几个人一个个手支着脑袋依着墙壁,片刻便软在地上。
闷子先拿起石子来打中远处廊下的一盏灯笼,地上有人说句不好,想要挣扎起身却是无力,于是我们几人一齐发出石子,将几盏灯一齐灭了,这才往那扇门里
去,走到那几个捕快身边时,闷子按我吩咐地说了句:“帮主,这回咱们可不愁没银子花了。”另一个兄弟接话道:“是呀,这几个傻蛋捕快还让帮主与他们联手,到时这些银子哪还有咱们的份?帮主真是机智过人!”
言罢,众人便不再言语,开了门后,在小屋里正放着那几口木箱,翟三上前一一打开,里面便是那些银子珠宝,我们也不敢再做怠慢,将那木箱尽数抬到县衙后门,发了暗号后,后门打开,几个兄弟早已架了马车等在外面,我们便将木箱放上车,转身自北边出镇一路快马加鞭而去。
路过一处破庙时,解虎自庙中走出也上马车来,带路往路帮主落脚之处赶去。
“路帮主,我们来了。”一柱香之后,我们便停在一处密林前,路帮主自林中走出笑呵呵地向我抱拳而来,眼神直往我身后的马车上看。“大当家果然守信。”他走得近前对我笑道。
我向后一挥手道:“请路帮主查验。”他忙道:“哎,大当家说哪里话,还何须查验?”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走到马车前,抬手打开了一个木箱,里面尽是白花花的银子,又去打开另一个,里面便是些金珠银砖。他双眼看着这些便才转身对我道:“我便
说大当家讲信用嘛。”
我也笑道:“如此,路帮主便放心了,不过这些财宝,路帮主该如何运回?那些捕快可是盯得紧呐。”
路帮主摆手道:“这个大当家无须担忧,我这些人马,一人分担一些分头行动,天亮时,便能回去了。”“路帮主运筹帷幄,是我多虑了,时辰不早了,路帮主便早早上路,以免节外生枝。”我抱拳道。
“正是,容路某再多说一句,大当家果然是聪慧过人,侠肝义胆,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改日,这场风波过去,你我须得好好吃一场酒才好!”路帮主得意洋洋地说着,我便也哈哈笑道:“正该如此!那便不再多言了,路帮主请!”“嗯,大当家请!”他说着便让他的弟兄们上马车调转马头而去。
我与众人这才折回大路上,平战便已然自暗处走出,将几匹马交在我们手上,我对他道:“按计划行事便可。马老大,出这口恶气时,你可别手软,定按我交待的做才好。”马老大也站在一旁,听我如此说时,便忙抱拳称是,于是他们上马而去了。我们快马回了山下,都回到地下屋中去,我便在柱子床榻旁坐了。
半个时辰之后,有一队马蹄声远远疾驰而来,我看一眼老秦,他便推门而
出,片刻听见有人大声说话:“你家当家的呢?叫他给我出来!本官要与他说话!”“不知几位官爷有何贵干?先请下马喝口茶,慢慢说话。”老秦说道。
“你少废话,我只叫你当家的出来问几句话。”那人又道。我便也推门而出,解虎与翟三跟随而出,走出林子,便看见十来个捕快正坐在马背上与老秦说话,他们身后是县衙的十几个衙役。
“我当是谁半夜三更在些叫嚣,原来是几个官爷啊?哟,赵捕头,你也来了?”我说了句,转头对县衙的赵捕头打着招呼,他卷了卷嘴角向我笑了笑。
“你便是鬼见愁?”坐在马上当先一人向我问来。我又向他看去道:“不知官爷半夜造坊,有何指教?”
“哼!前一日,听说是你派人将一批赃银送到县衙的?”那人问道。
我点点头笑道:“正是!怎么?官爷是来审问我的?”
“你是个山贼,那么大一笔财宝,你为何不留做已用,还要送到县衙呢?是否,有何不耻勾当?”那捕快半俯着身子向我问道。我还是笑着道:“非是我对银子不动心,试问天下,谁对银子会不动心的?只是,从天而降这么一大笔银子,数额之大,怎么会是真来送我的?我怕会是饵,吃得
吐不得,终归无福消受,试问,以捕快大人的聪明才智,换作是你,也不能来者不拒吧?倒是丢这银子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脑袋瓜里装的是浆糊,竟然想用这样愚蠢之极的法子来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