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阿房宫。
随着公子高、嬴政相继离去,已被风尘数月之久的朝钟,再度被奏响。
悠长、古朴、苍劲的钟声,以阿房宫大殿为核心,传散到了咸阳各处,引得城内百姓纷纷张望。
身在咸阳的官员,在听到此钟后,更是不由的一惊。
无论他们是刚刚从池阳县返回,还是在做些其他的什么,乃至是卧病在床,亦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了朝服,向着阿房宫方向汇聚了过去。
沿途之上。
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都不清楚。
明明。
始皇帝嬴政的銮驾还在池阳,为何阿房宫大殿的钟声会被敲响。
但!
对于此,却无人敢有半点耽搁。
大秦极重法度。
若钟声三响,半个时辰内没有抵达的官员,全部都将依律处置。
对此,无有一人敢怠慢!
当然……
因为此刻,如上卿蒙恬等,依旧还在池阳等候消息。
所以赶来的朝臣,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身在高阶之上。
看着下方三三两两的朝臣。
胡亥本因兴奋,红扑扑的脸蛋,此刻也变的一片苍白。
郁闷的指了指下方。
胡亥悄声对立在他身旁的李斯询问道:“左相,这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
在面子上,李斯恭敬依旧:“陛下不必介怀。”
“咱们,大可先对这些臣工宣布始皇帝的圣旨。”
“等上卿等人回来,再行宣布即可!”
“是这么个道理!”
点了点头,迫不急的胡亥连忙板起了面容,以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百里大人,宣旨吧!”
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
闻言,百里奕连忙上前,展开了手中的竹简。
清了清嗓子。
在下方群臣疑惑的注视下,百里奕缓缓开口:“始皇帝有令!”
“今,朕身体不适,已无力劳心国政。幸,朕有子胡亥,其聪明好学,博闻强记,文治武功皆为上佳。”
“故,朕特传位于幼子胡亥,着其为我大秦二世皇帝,见此圣旨者,如朕亲临,群卿不得有异!”
嘶——————
当百里奕朗声将手中的竹简内容说完以后。
下方的朝臣,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刻。
他们只感觉天雷滚滚,震的他们是心神剧颤。
嬴政重病,这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现在他的銮驾还在池阳县内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问题是……
嬴政,怎么可能会传位给胡亥?
大秦的监国公子,不是公子高吗?
一时间,下方群臣顿时就嗡的一声,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都不顾形象的交头接耳,攀谈起来。
大家都难以相信,他们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眼见自己还在上面杵着,结果无一人前来参拜,胡亥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察言观色。
一直都守在胡亥身旁的李斯连忙上前,沉声呵斥:“肃清!”
“尔等皆为我大秦重臣,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到底,是当了数十载左相,负责统管大秦内外事物的李斯,其威严远非如今稚嫩的胡亥可比。
哪怕……之前胡亥以雍王的身份,坐镇咸阳,这些朝臣也没少听从他的命令。
但!这个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随着李斯的呵斥。
下方本还嘈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不过。
这并不代表,这些难以置信的朝臣,就这么接受了事实!
一名朝臣大步出班,躬身询问:“敢问左相!”
“此陛下的圣旨中,可有传国玉玺加印?”
“没有!”
“那可有陛下的私玺加印?”
“也没有!”
接连两声答复,让这么朝臣一愣,继而不顾形象的怒叱:“陛下未曾亲口下诏。”
“更无传国玉玺,乃至陛下的私玺加印,此圣旨如何可信?”
随着这名朝臣的叱问。
下方,近半数的朝臣,都纷纷点头,目光不善。
确实!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或是没有组织,乃至归属于当初的陇西集团,长公子扶苏一系等等。
但!
他们,也同样是大秦的臣子。
其他的事情无所谓,你胡亥想要摆雍王的谱子那也无妨。
可这种传位的大事……容不得他们不小心一些。
毕竟。
没人是傻子。
如今大秦,可还没到因胡亥随便拿出一卷竹简说是圣旨,就要以其为尊的地步。
在北方,可是有着好几十万的北方军团将士。
而那个大秦帝国真正的继承人,监国公子公子高,也同样好好的健在!
当初公子高监国,整整一年多的时间。
不光是有着嬴政的多次表态,其为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