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唯有胡亥的营帐内。
不断传来阵阵哀嚎之声,引得过往匈奴人为之侧目。
当天边鱼肚泛白的那一刻。
又熬了一宿的小栓子,盯着猩红的双眼,来到了公子高面前。
深深一拜:“公子!”
“属下,服了!”
一夜!
真就整整一夜!
胡亥那边,竟是除了最初派人试探了两次,就再没出现过那么一个人影!
若非公子高早有预料。
小栓子都得怀疑,是不是胡亥他们脑抽,或者干脆已经内讧了!
空城计!
这还真是让他又学了一招!
尚在感叹。
公子高的声音,就已传来:“告诉兄弟们,撤走一半的防守人数!”
“然后……”抬首,看了一眼初升的朝阳,公子高继续:“待两个时辰以后,再撤走一半!”
“公子!如果那样的话,咱们怕是挡不住匈奴人了!”
“我要得就是挡不住!”
小栓子:“……”
公子啊!您这又是为何?
“去吧!”
并未多做解释,公子高上前,拍了拍小栓子的肩膀:“安排完毕,你也去休息一会。”
“待晚上的时候……咱们,得迎来一场苦战!”
“公子,您这是为何?”
“咱们的箭矢数量虽已不足,但凭借地势,兄弟们完全可以再守上两天!”
摇了摇头。
公子高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
拿到小栓子的面前,展开。
上面,恰是一副山脉地图。
指向地图的一点,公子高开口:“这里,就是咱们所在之处。”
“而蒙恬将军最后一次与咱们联络,且我让他们不要继续前行,等待主力的位置,就在这里!”
看着公子高在地图上指明的位置。
小栓子若有所悟。
“公子,您的意思是说,至多今夜,蒙恬将他们就到了?”
“不错!”
赞许的看了小栓子一眼,公子高确认:“不光是蒙恬将军,还有虞子期的部队,也当成功饶到了匈奴人的后方!”
“所以……”扭头,看了一眼山道:“咱们今天,必须要制造出一种难以抵挡的假象!”
“唯有如此,才能让胡亥、让那些匈奴人,没有任何怀疑的继续进攻!”
点了点头。
小栓子对着公子高一拜:“公子,属下知道了!”
“放心吧。”
安慰的拍了拍小栓子,公子高神色淡然:“咱们这边,当是无有任何危险。”
“现在……”说到这里。
公子高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忧虑:“我唯一担心的,就只有父皇那边!”
“陛下?”
“对!”
“算算时间,父皇那边,当也要与东胡人交战!”
“虽说在那边,我有多番布置。”
“但若是野战的话……”
摇了摇头,公子高长叹:“终究,变数太多!”
变数?
听到这话。
小栓子疑惑的扭头,看向了南方。
眼中,满是不解。
公子在马邑城内,做了这么多的准备,陛下那边还能有什么变数?
彼时。
马邑城,郡守府。
嬴政端坐上首。
下方。
尉缭蹲在堂内,对着一卷地图仔细观察。
眉间,因不解,紧紧皱起。
“如何?”
嬴政的声音由上方传来:“看出什么了吗?”
“别烦!我……”
尉缭头都不抬。
话才说了一半,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在大佬内,面对那两个整天哭鼻子的小崽子,还有王阜那天天摸鱼的家伙。
连忙起身:“陛下,老臣我……”
“行了!”
摆了摆手,嬴政对此却是毫不在意:“说说吧,看出高儿的布置没有?”
李由大军,已按照嬴政命令,率军出城迎战来袭的东胡。
几天的对峙。
数次交锋,互有胜负。
虽说李由已稳住了阵势,将东胡人成功的挡在了马邑城被百里之外。
但!
这对嬴政而言,根本不够!
将尉缭这老货放出来。
几天的时间,除了研究战略布局,所想的就只有他那不省心的儿子!
嬴政坚信。
他那凡事都极为稳重,恨不能将一只苍蝇的飞行轨迹都考虑进去的儿子,绝对在河套马邑,留有后手!
“陛下……”看了一眼目露期待的嬴政,尉缭略作斟酌:“老臣刚刚查探了一番河套地区的完整地图!”
“目前,除了发现公子留在马邑城内的百架弩车之外……”
见尉缭这么说。
嬴政顿时就来了精神。
身子一挺,连声询问:“除了那些弩车,还有什么?”
“老臣认为……”将地图拿起,恭敬的放在嬴政身前的书案上,尉缭对着几个被他标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