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话音落地。
冯去疾一脉,彼此对视,皆露狂喜之色。
略作沉吟,稳定心神,冯去疾语气淡然:“今,百越已平,我大秦并无战事。”
“臣以为,陛下可令武信侯广召天下方士,开府建牙,将之统一管理。”
“此!不但可止方士所造乱象,更可加大丹石的生产力,以供制器府所需!”
闻言。
嬴政眼中精光一闪。
面色,渐渐阴沉,不语。
殿内群臣皆翘首,不敢发出只言片语,生怕打扰至尊沉思。
队列内。
尉缭大急,不断与李斯、王阜互打眼色,示意彼此出列。
一番纠葛。
新人李斯被围攻,败下阵来。
苦笑,出班:“陛下!”
“臣以为,此事不妥!”
嬴政挑眉:“为何不妥?”
“回陛下!”李斯躬身一拜,开口:“右相所言统筹天下方士,却为良策。”
“此法,不但可将方士集中于一处,免生霍乱,更能为我大秦提供源源不绝的丹石。”
“但!”话锋一转:“武信侯,却不足以担任此职!”
冯去疾不满:“左相,你这话,说的太过于武断了吧?”
“武信侯乃我大秦贵卿,世代侍奉,忠心耿耿。”
“今,由立下此等功勋,如何不足担此职位?”
冯去疾的话,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队列内的冯无择,更是高傲的扬起了脖子。
不知情者,还当他凭一己之力,扫灭百越各国!
“不!”连连摇头,李斯再道:“武信侯乃武将,统管方士,却并非军职可胜任之。”
“方士丹石,于我大秦千秋社稷,有着无法比拟的影响。”
“国之重器,焉能交托于一武人乎?”
冯无择大急,亲自上场:“左相!”
“武断的,是你吧?”
“本侯尚未尝试,你又怎知不行?”
“若出差错,你能负责?”
“我!”面色涨红,可偏偏,这一句话,怼的冯无择无论如何不敢随便接过。
眼见冯无择落于下风,胡亥连忙上前。
可还未等开口,嬴政就已不耐:“都给朕闭嘴!”
一声怒斥,殿内落针可闻。
凝视了两帮对峙的朝臣一眼,嬴政缓缓开口:“右相所言,确实在理。”
胡亥等人狂喜。
嬴政再道:“但!就在昨日,朕已决定,将此事全权交托给高儿负责。”
“尔等,不必再争了!”
“臣叩谢陛……”本能的想要叩谢,说了一半,冯无择恍然,惊呼:“高公子?”
“陛下!”
“公子刚刚大婚,且并未有从事经验……此,恐怕不妥!”
胡亥连忙附和:“父皇!”
“还请您三思啊!”
嬴政不语,扭头,看向公子高:“高儿,你怎么说?”
抬步,出班,公子高伸手入怀,一卷竹简掏出:“关于招募天下方士一案,儿臣已有计划。”
“儿臣欲建摘星阁,意寓以此,招揽天下繁星。”
“以摘星阁为基,广招方士,皆厚赏之。”
“此!不但可以消除方士心中忧患,更可确保丹石产能!”
冯无择不忿:“公子未免太过想当然了!”
“卢生一案,即便臣远在南疆百越,亦有耳闻。”
“今!天下方士避我大秦如洪水猛兽。”
“区区钱财,如何确保可尽数招募?”
“关于这一点,我也早有准备。”说话同时,再次翻找。
嬴政眼皮狂跳,不解。
这小子昨夜不是在洞房吗?这些东西,他哪来的?
胡亥等更是面色苍白,牙齿打颤。
来了!又来了!
这特么,简直噩梦啊!
片刻翻找。
一卷竹简掏出,展开:“此卷内,有始皇元年,至始皇始皇三十四年,天下各地户籍中,所统计出的全部方士信息。”
“纵有疏漏,也绝不超过一成之数。”
“按此户籍寻找,即便无法找到他本人,亦可通过其亲族好友,获知其具体去向。”
胡亥急到发狂,却苦无应对之策,求助般拽了拽百里奕:“百里大人,上啊,绝不能让嬴高继续下去了!”
百里奕低头沉思。
片刻,精神抖擞,上前:“臣以为,公子此法,不妥!”
“以户籍寻找,虽稳妥有余,但却变通不足。”
“正如武信侯所言,今天下方士避我大秦如洪水猛兽。”
“公子又焉知,这些方士,会乖乖就范?”
公子高点头:“不错!”
“百里大人所言在理。”
“仅凭此点,确实还不够稳妥。”
百里奕得意洋洋,胡亥激动窃喜。
忽然。
公子高再次低头,对着怀内翻找。
胡亥大惊:“三哥!你还有?”
“你昨日不是大婚吗?这些东西都是昨天晚上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