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
城门外。
以代理郡守萧何为首。
一干官吏,均耸立在此,翘首以盼。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尘土飞扬。
一众焦躁的官吏像是被开启了什么开关,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迎了上去。
萧何:“……”
我才是带头的吧?你们这样真的好么。
一方快步相迎。
一方正常行进。
很快,两支人马就相遇在了一处。
顾不得那些严阵以待的骑兵,官吏们纷纷献媚的对车驾大喊:“小得拜见公子!”
“欢迎公子凯旋归来!”
“公子一路辛苦,下官特意着人准备了薄酒……”
彭城一役。
以除叛之名,杀的血流成河。
会稽一行,公子高为妻复仇,更是人头滚滚。
面对这位看似儒雅,实则喜怒无常,跋扈嗜杀的大秦公子。
谁人不惊。
谁人不惧。
再众人的期盼下。
缓缓,车帘掀开。
众官吏皆傻眼。
“虞都尉?”
“公子何在?”
车驾内,哪有什么公子?
唯有虞子期一人!
“咳!”假咳一声,虞子期起身,展开一副竹简,正色道:“公子有令!”
“特令曹参,为代郡守,接替萧何之职,待咸阳陛下令至,再行安置!”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一众官吏虽愕然,却不敢怠慢,纷纷躬身唱喏。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
曹参带着激动的心,举着颤抖的手,与其旧友萧何,做出了一番庄重又不失简洁的交接。
感慨的看着曹参,萧何拍了拍对方肩膀:“老曹,你好好干,莫要让公子失望!”
“老萧!你就放心吧!”
“就是每天累到头拱地,我也定然完成好公子交代给我的任务!”
摸了摸怀中竹简,曹参自信到。
这卷分别前,公子特意交给他的竹简,里面所书写的内容,正是让他成为郡守之后,所要做的事情。
曹参知道。
只要按照竹简上的要求行事,那他的位置,就无比稳固!
寒暄几句。
见已无人关注自己,萧何隐晦的对曹参询问:“公子为何没与你同来?他人去哪了?”
抬首,眺望远方,曹参目光深邃:“一路逆流而上。”
“你我对话之时,公子怕不是已至南郡。”
“南郡?公子要从水陆回咸阳?”
“不错。”
“公子留言,说让你随队,与虞都尉一道回去。”
疑惑的看向西方,萧何不解。
公子,为何要走水陆?这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长江之上,碧波荡漾。
一艘足有五米长、两米宽,上下两层的舽艭,行驶在江面上,乘风破浪。
公子高与虞姬二人,依偎在船头,享受着落日余晖。
一旁。
小栓子拎着一串殷红的荔枝,细心的将表皮一枚枚拨去,等待公子自取。
后方不远处。
看着小栓子恭顺的样子,钟离昧神情恍惚。
同为侍从。
一路上,他自是要与小栓子多加亲近。
结果这一亲近可好。
各种被血虐之。
可偏偏!在钟离昧眼中,实力惊人的小栓子,到了公子面前,却温顺的犹如家猫。
一时间。
钟离昧对公子高,越发敬畏。
船头。
将一枚荔枝塞入娇羞的虞姬口中,公子高舒展了一下身体:“小栓子,咱们到哪了?”
“按照现在的速度,如无意外,今夜可至南郡。”
“公子,您是要下船休息?”
“不必!”
“夜长梦多,咸阳那边……怕是拖不起了!”
“公子,小栓子有一事不解。”
“有话直说。”
“您着急回去,应当是担忧胡亥公子吧?”
点了点头,公子高赞扬的看了小栓子一眼:“不错,越来越聪明了。”
小栓子:“……”
您这话说的,竟让我无言以对。
“公子。”
“胡亥与您,本就是敌对关系。”
“这一次,您以身为饵,特意布下此局,不就是为了一举将他铲除吗?”
“可为何,您又……”
“又要着急回去救他性命?”
小栓子连连点头,求知的看向公子高。
“简单!”
“胡亥这小子,虽有野心,但无谋且少智。”
“说的通俗点,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又菜又爱跳的战五渣渣。”
“留下他,不光能全我们兄弟情义,更可让他帮我吸引旁人注意,何乐而不为?”
就冲陛下那摆明车马的态度。
满朝上下,哪还有一个敢对您不敬?
这样,都要留下对方,以分散旁人注意?
稳!果真是稳如老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