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池塘中,楚汉渐渐恢复了意识。
第一感觉就是渴,非常口渴。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雅致的房间布置,一张古琴摆放在屏风之后。
而自己躺在格外柔软的床上,浓郁的香味把楚汉包围,这一世他从来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
“这是……这是哪里……”
楚汉的头脑还不清醒,侧过头去,不由得一愣。
他看见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倚靠在触手可及的墙角睡着了。
蔡琰的半张脸被长发遮盖,嘴唇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温柔地颤动,似乎在做梦。
“这是蔡琰的闺房……”楚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如此熟悉。”
于是他想起了一切,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圉县城门大开,蔡琰纵马而来,呼唤着“郎君”。
“郎君……”
一声轻轻的呼唤,令楚汉不由得侧目,只见蔡琰并没有醒来,只是梦呓,蛾眉微微蹙起。
忽然,她额头见汗,一看便知是做了噩梦,楚汉连忙轻轻抚摸她的脸,道:“琰儿,醒醒……”
蔡琰的头微微摇动,接着一个激灵张开了眼睛,神情恍惚。
待看见楚汉想自己微笑时,蔡琰先是嫣然一笑,接着面色一变,搂抱着楚汉的脖颈哭了起来。
“你醒了……呜呜……琰儿刚刚做了噩梦……”蔡琰不敢细想噩梦的内容,只是一个劲儿地确认楚汉的存在,以及眼前的光景,是不是做梦。
楚汉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笑道:“好姑娘,别哭了。我们还没有生个胖娃娃,我怎么会死。”
“呀!”
蔡琰娇呼一声,连忙坐直身子,脸色殷红如血,望着楚汉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得泪流满面:
“你总是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欺侮我,可是你……你真的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楚汉见欺负蔡才女也欺负得够了,连忙握住她的手,道:“是我不好。但是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和你开玩笑了,不是么?”
蔡琰任由楚汉抓着自己的小手,听到楚汉的辩解,虽然羞涩,但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琰儿,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袁氏兄弟是退兵了么?”
蔡琰擦了擦眼泪,道:“昨日……”
“昨日?”
楚汉险些蹦了起来,道:“我在这儿睡了多久?”
“一夜。”蔡琰连忙按住楚汉,急道:“你不许乱动!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少,难道不知道吗?”
楚汉这才观察起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都成木乃伊了都!
“你身上中了三十七箭,还有摔伤引起的淤青,令狐郎中说,不知你还能不能醒来了,我……我真的好害怕……”
蔡琰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楚汉握了握拳头,看来自己的魂魄之力还是没有恢复,否则怎会全身无力?
见蔡琰担心,楚汉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蔡琰惊呼一声,竟然被楚汉拖到了床上,依偎在他的胸膛。
“你……”蔡琰浑身如火烧,轻声道:“你不可胡来,我……我总是你的人……”
楚汉翻了翻白眼儿,道:“蔡小姐,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作案工具,上面有没有箭伤,我只是想到你一夜无眠,想为你补足精神罢了。实在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行为!”
见楚汉说得义正严词,蔡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心中暗道:“若是止乎于礼,你的手怎么会放在那里?”
可是蔡琰实在是爱极了他,何况多日不见,楚汉又是遍体鳞伤,也任由他胡来了,双臂一搂,也抱住了楚汉的腰。
“琰儿……”楚汉故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就这样讲给我听,好不好?”
蔡琰大羞,娇嗔道:“我要说好久……怎么能这样不雅?”
“那就抱久一点嘛!”楚汉笑嘻嘻地说:“你我夫妇一体,什么雅不雅的?”
这正是楚汉的策略,女孩子缺的是什么?安全感!
这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腻歪,可是蔡琰表面羞不可仰,内心实在甜蜜,楚汉都是知道的。
蔡琰也不去和他争辩自己尚未过门,不算夫妇,反正心啊人啊都是他的了,便忍住羞涩,开始讲了起来。
昨日,守城士兵看到一人一马向圉县奔袭,身后还有近万的大军,不由得惊慌起来。
说来也巧,虽然圉县的守备力量,大多是由张超张孟高这个挂名县令带来的四万五千军组成的,但毕竟楚汉在此也留下了部分士兵作为补充,昨日的守城士兵,刚好是跟随楚汉打过仗的!
圉县大破张牛角一事天下皆知,何况近距离观看过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的士兵呢?
自然对楚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于是纵然楚汉满身血污,那士兵竟然也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何况黄毛瘦马死后,楚汉在城墙下大喊自己是楚昭寻,要求打开城门时,士兵更是确切无疑!
可是放开圉县城门,无异于引来一万大军,小兵思来想去,自己不能做这个决定,于是去禀告将帅了。
圉县之内的大将,自然便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