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自从洛都庙会之后,曹操每日便寻不到事情做,眼见袁绍俨然成为了天下士族的楷模,而横空出世的楚昭寻更是进了朱雀门,荣华难以想象。
更别说那雄踞辽西的公孙瓒,前几日会面的孙坚孙文台,甚至还有那总是低着头的刘备……
本以为自己定然有一番作为,可这些同辈人一个比一个优秀,连他曹孟德也不由得郁郁。
“……孟德!曹孟德!”
正在沉思中,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曹操立刻翻身而起,道:“可是楚昭寻么?”
“然也!”
话音未落,楚汉已经风一般地出现在曹操的厅堂内,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门将。
“少君!”那门将本是曹嵩的部下,故而称呼曹操为少君,“此人……此人不由分说就踏入门中,又跑得飞快……”
楚汉翻了翻白眼儿,道:“孟德,你这门将好不老实,明明是被我拔出兵刃后吓退的,怎么说得像是我跑得快追不上一般……”
那门将不料楚汉竟然对自己的强盗行径毫不避讳,登时脸红耳赤。
曹操大笑道:“天下拦得住楚昭寻的,没有几人,你且退下吧!”
门将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走了。
“来来来,昭寻,”曹操引领楚汉坐下,“我正在想你!”
“孟德是想我,还是揣摩我呢?”楚汉笑眯眯地说。
曹操一愣,随即坦然道:“兼有之!”
“痛快!”楚汉倒也喜欢曹操的性格,“而我,则是要求孟德兄一事!”
“该当如此,否则昭寻何必来见我?”
“便不能想你?”
“我不信。”
和曹操调情了一番,楚汉正色道:“孟德兄,你也知道,我此时还在张让那里挂着名号,不能轻易撕破脸皮。”
“嗯嗯。”曹操点头道:“此刻万事不由己,翻脸是不划算的。”
“那好,孟德兄有所不知,我今日拜访了杨公!”
“那个杨公?”
“那个杨公!”
“那必然是商讨诛宦的大事了!”曹操面色不虞,“昭寻为何不唤我?”
“事发突然,无法呼唤孟德。”
接着,楚汉便将今日去尚书台点卯,又如何被王允诱骗到杨府,经受了一番考验,最终窥见了杨赐珍藏的诛宦力证。
“好呀!”曹操大喜,便笑道:“万事俱备了!只是等待白马寺求佛,十常侍俱在,一击必中了!”
楚汉点点头,道:“只是距离求佛还有个把月,眼见年关将近,恐怕事情有变。”
“还能有什么变?”曹操不以为然道:“西凉叛贼也已平定,韩遂都回家了!”
“变数,在张让!”
楚汉凛然道。
曹操聪明才智,世间少有,立刻明白了楚汉的意思。
“你亲党人而远宦官,恐怕引起张让猜忌,玉石俱焚?”
“正是!”
“但这洛都中,哪有不透风的墙?”曹操摇了摇头,“便是此刻你进了曹府,恐怕也有人禀告张让!”
“所以才来求孟德呀。”
楚汉笑得令曹操发寒,警惕道:“汝欲何为?”
只见楚汉附耳对曹操道:“奏书一封,弹劾张让!再书一封,揭发赵忠!”
曹操勃然变色,起身道:“楚昭寻,你出的什么昏招儿?无异送我去死!”
“怎么会呢?”楚汉面不改色,“孟德乃太尉之子,张让、赵忠就算再飞扬跋扈,也得给令尊几分薄面!”
“不行不行!”曹操踱步就走,“你怎么不找袁本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找他。”楚汉平静道。
曹操转头盯着楚汉,颤声道:“你……你知道了?”
“哈哈哈哈!”楚汉望着曹操的脸色,道:“袁本初通风报信,又借调家将给赵忠的事情,我本不确定孟德是否知道,如今看来,你知道得比愚弟早啊!”
曹操这才回过神来,又被这小子坑了!
“那也不行!”曹操愤声道:“本初之举,我所不取,诛宦乃是正事,但以卵击石的举动,我曹孟德怎么可以做呢?”
“张让、赵忠已经被削除了御林军、虎贲军的兵权,你曹孟德怕什么?”楚汉悠悠道:“那洛都边防士兵,还能从城墙上面滚下来杀你不成?”
曹操一愣,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张让、赵忠二人威压实在太盛,他曹孟德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罢了!
“孟德,”楚汉见曹操意动,循循善诱道:“届时我将你的奏折秘密送给张让,只要不是公而宣之,他张让犯不着杀你的!顶多警惕你就罢了”
“警惕我那还得了?家父可是得上朝的!”
“但此事于你我大有好处!”
“对你楚昭寻有好处,我懂得!正好你借我的奏折洗清嫌疑,令张让以为你还是他的爪牙……可是对我有什么好处?”曹操翻着白眼儿,只觉得楚汉进了洛都一月,竟然愈发油滑起来。
楚汉却不再嬉皮笑脸,而是肃然道:“孟德,倘若你无所作为,同样是三公家眷,你比之袁本初如何?”
曹操一愣,万料不到楚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