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倍的时间。
能远远看到玉和宫的琉璃瓦时,虞珩停下脚步,对惊蛰道,“余下的路,我自己走。”
低眉顺眼跟在虞珩身侧的青竹见状,笑嘻嘻的对惊蛰道,“您放心,即使郡王昏过去,小的也能及时给郡王做肉垫子,保证不会让郡王伤到半点油皮。”
“胡说浑话。”惊蛰的目光在健壮的紫竹身上扫过,不留情面的冷斥,“在宫中出言不逊,掌嘴两下,你自己动手。”
青竹立刻抬手甩自己两个响亮的巴掌,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变,“谢太监教诲。”
惊蛰脸色稍缓,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青竹,“这是太后赏我的平安符,给你沾点光。”
青竹见状,眼底深处几不可见的委屈立刻变为惊喜。
他原本也不敢因为这两个耳光记恨惊蛰,惊蛰给他沾光的平安符却能让他感恩戴德。
要不是郡王,他就算挨百个耳光,也摸不到太后赏给宫中权监的平安符!
有这等插曲,惊蛰也不好再坚持亲眼看着虞珩进入玉和宫。
他恭敬的给虞珩行礼,在虞珩平静的目光中捧着金麒麟率先转身。
直到再也看不见惊蛰的背影,仿佛雕塑似的虞珩才有动作。
他慢吞吞的从袖袋中拿出折叠整齐的信纸,撕到只有半粒雨珠大,才将其尽数倒入青竹的袖袋。
没用的东西,何必留着碍眼?
“郡王!”守在宫门处的晴云主动迎上来,“今日怀安公主搬东西出宫,不仅将车马坊的马车尽数调走,还派人来借公主的马车,您今日是留在宫中,还是回府?”
如果虞珩要回府,玉和宫至少要留下纪新雪专用的马车。
虞珩看了眼即将被地平线吞噬的夕阳,“不必留车。”
好不容易能见到阿雪,他怎么舍得离开。
晴云得到准话,立刻去安排马车的事。
虞珩熟门熟路的走向主殿。
发现屋内没人,他眼中浮现失望。
屏风和各类陈设不知道在两年中换了几批,却仍旧摆放在他最熟悉的位置。
虞珩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顺从内心深处的渴望,走向遮挡拔步床的屏风。
猝不及防的看到坐在铜镜前的人,虞珩眼中尽是恍惚。
“阿雪?”
久违的公主殿下穿着身单薄的绿衣,头上只有朵玉雕的茉莉步摇,珍珠流苏顺着鬓角落在白皙的耳畔,一时之间,竟然让人分不清谁的光芒更莹润。
寡淡又华贵的装扮,放在纪新雪身上出奇的和谐。
哪怕纪新雪没有如昔年那般,特意将剑眉修成柳叶的形状,只是抹去最锋利的部分,也不会让人产生直面女装大佬的惊悚。
虞珩完全没办法克制想要到纪新雪身边的想法。
长平六年,他与纪新雪在奉天分别时,纪新雪便是如现在这般,身着草绿色的长裙,只在头上簪了只茉莉。
纪新雪望着正朝他走来的人,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你喜欢看我穿女装?”
昨日他出城远迎虞珩的时候,久别重逢的想念虽然真挚,但远远没有此时身不由己的靠近更能挑拨他的心弦。
虞珩若无其事的移开放在纪新雪身上的视线,借着去看妆奁的姿势,无意识的通过铜镜凝视纪新雪,忽然觉得玉和宫比凤翔宫还要窒闷。
“我看你穿女装的时候比较多,会更......”他心不在焉的措词,“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