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本该在旁边的花厅与清河郡王的家眷寒暄的纪新雪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嘉王身后。
嘉王见到纪新雪这副要做贼的模样, 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见嘉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纪新雪立刻放弃让嘉王来角落里与他说话的想法,提着裙子小跑到嘉王面前, 还没停下脚步就迫不及待的道,“阿耶,信阳郡王府的人和英国公府的人怎么还不走,他们都与你说什么了?”
嘉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狐疑的看着纪新雪, “你为什么如此关心他们?”
在他的印象中,小五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纪新雪小声将王妃院子里发生的事告诉嘉王。
面对嘉王, 他虽然仍旧没在言语中格外偏向哪一方,却没有隐瞒虞珩膝盖上的伤口。
只是没告诉嘉王,是他教虞珩将锅推到世子夫人身上。
“嗯”嘉王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不定是他自己掐的呢,专门骗你这种傻子。”
纪新雪气得重重的拍了下嘉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察觉到嘉王逐渐不善的表情, 纪新雪连忙将嘉王的手握在双手之间揉了揉,“阿耶可以找人去看小郡王膝盖上面的青紫痕迹,小郡王的手比世子夫人小一圈, 而且他来赴宴,一个仆人都没带,除非是柳太医亲自帮他作假, 否则他只能自己掐。”
柳太医会不会帮小郡王作假, 取决于小郡王给的够不够多,但他一定不会对嘉王有所隐瞒。
嘉王将纪新雪敷衍意味极重的两只爪子都握在手心,脸色忽然黑沉的可怕, “你怎么知道虞珩膝盖上有掐痕, 你看见了?”
纪新雪理直气壮的与嘉王对视, “我猜的!如果下手的人不是世子夫人,小郡王告诉我他腿上有伤痕的时候,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委屈?”
“嗯?”嘉王忽然想起来,虞珩也在寒竹院上学。他似笑非笑的望着纪新雪,“你这是在同窗鸣不平?”
“就算不是同窗,也会觉得小郡王可怜。”纪新雪言简意赅的将去寒竹院上学后,发现虞珩和英国公府不和的蛛丝马迹告诉嘉王,最后得出结论,“小郡王太惨了。”
嘉王却心情转好,笑骂道,“本以为你没像明通似的上学只知道胡闹,头旬考核还拿了甲等回来,是个爱读书的性子,没想到你竟然更爱观察同窗。”
纪新雪矜持了摇了摇头,这还用得着特意观察?有眼睛就行的事。
眼看着嘉王就要走出清河郡王休息的院子去隔壁,仍旧没对他说的事发表任何看法,纪新雪快走几步,挡住嘉王的路。
“阿耶听了我说的话,就不......觉得惊讶吗?”纪新雪委婉的问道。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嘉王嗤笑,“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惊讶的地方?”
纪新雪被嘉王阅尽千帆的姿态镇住,愣了一会才继续追问,“那阿耶准备怎么办?”
嘉王耐着性子与纪新雪对视,“什么怎么办,这件事与嘉王府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发生地点在嘉王府。
如果不是嘉王府正好在今日办宴,纪宝珊刚好甩开奶娘和女婢出现在王妃的正院,非要缠着虞珩不放,今日的闹剧未必会发生。
纪新雪默默站到墙边,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中感慨。
小郡王真惨。
嘉王见纪新雪主动让开路,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反而愿意多与纪新雪说几句话。
他嫌天色转暗看不清纪新雪的表情,弯腰将纪新雪抱在手臂上,语重心长的道,“如果是你受了委屈,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你讨个公道。小郡王与我有什么关系?世上又不是只有他在受委屈。今日我管了他,明日是不是还要管别人?”
“如果你从未见过的表弟或表妹得罪了我,你会来给从未有交集的人求情吗?”
世上不平事那么多,怎么能管得过来。
纪新雪心中忽然升起难以言喻的羞愧。
也许是嘉王在他心中的形象过于伟岸,他竟然差点忘记,嘉王是在焱光帝那个厌子症精神病的手下讨生活。
如果嘉王帮助小郡王,势必会得罪英国公。
至今都没等到应得封号的小郡王想要回报嘉王,唯有金银财宝,但嘉王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财宝。
反而英国公是焱光帝的近臣,在焱光帝面前很有体面。
“阿耶,我错了。”纪新雪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嘉王放下纪新雪,拉着纪新雪的手继续往前走,“你没错,是阿耶......”
纪新雪没能听见被微风吹散的后半句话,他侧头看向嘉王,试探着开口,“那我去将小郡王叫来?”
没有嘉王帮忙,他也可以教小郡王些说辞,起码能让小郡王少踩几个坑。
纪新雪走远后,嘉王却没急着去找信阳郡王府和英国公府的人,他在原地停留半晌,不知是遗憾还是感慨的道,“小五竟然如此懂事。”
若是纪新雪胡搅蛮缠,他自然有无数办法让纪新雪服软。
纪新雪体贴乖巧,反而让嘉王心软得一塌糊涂。
无论纪新雪是为何轻易放弃让他给虞珩做主。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