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在尹安通看来后,一本正经道:“是司长出关了,尹兄,走吧,我们该去拜见了。”
尹安通又好气又好笑,以他们这个修为的记忆力,还原一局棋还能是什么难事不成,不过确实如他所说,该去拜见司空远山了。
玉石相击的声音空灵清脆,尹安通抛了棋子,当先起身,纵一道光虹离去。
议事大殿之中,司空远山已在主位之上落座,左右座椅还空无一人。
尹安通回头看了眼言星河,就他为了耍赖,急急赶来,幼不幼稚。
言星河无视了他的目光,规规矩矩叫了声司长,司空远山点首之后,他到左侧席位上坐好。
尹安通落座右侧席位,当着司空远山的面,两人不敢传音说小话,不过他们眼神交流的也不是什么隐秘,彼此一点就通。
每年十二月末,按照规矩各地镇守都该回镇神城述职,然而司空远山是个修炼狂,让他每年定时出关,委实有些为难他了。
除了最开始那几年,司空远山会参与镇守们的述职会议外,其余时候,十有七八是在闭关中错过的。
上一次他参加会议是六年前,这次……尹安通和言星河交换了一下眼神,司长这一年的关只怕都没闭好。
末法时代,资源有限,多一个人便多一个竞争者,实际上若非司空远山一人便霸占了整个联邦大半的修行资源,尹安通他们对戚念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奈何大敌在前,戚念这个后来者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尹安通甚至希望她能坚持得更久点,让司空远山无心修行才好。
不到一刻的功夫,各域镇守们陆续到来,最后一个踏入议事大殿的是中域镇守顾春来。
这位明面上的司长心腹脚步匆匆,打眼一看,衣衫甚至有些凌乱。
言星河“好心”提醒:“顾道兄,你上衣扣子扣错了。”
众人齐刷刷扭头,直看得顾春来老脸通好,忙纠正了扣子,对言星河“感谢”道:“多谢言镇守提醒。”
语气生硬得不行。
言星河乐滋滋道:“小事一桩。”
尹安通心里发笑,只怕是“笑”事,而非小事,顾春来这脸丢得不大不小,值得记挂个几十年。
他配合地关切问道:“顾兄这是刚从哪里过来?怎么如此匆忙?”
顾春来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但令人诧异的是,眨眼之间,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惭愧道:“前些日子闭了个小关,出关后觉得疲累,索性睡了一觉,不想睡到今日,还是钟响声才将我叫起来,劳诸位久等了,惭愧。”
这个理由有理有据,但尹安通和言星河对视一眼,觉得不实。
他再要询问之际,一道冰冷目光投来,尹安通连忙止了念头,不再多问。
顾春来落了座,众人一齐看向上首,司空远山白衣森然,面孔好似冰雕,没有一丝多余表情。
通常来说,一年一度的镇守述职不过是走个形式,镇神司势大,各地镇守也都是筑基修为,一域修为莫能及也,有他们做镇压,各域能出什么大事。
不过司空远山在这里,九位镇守不得不慎重起来,绞尽脑汁回想自家域内这一年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没有,那很好,可以放松了;有,那就糟糕了。
很快轮到西宁域,镇守玄正明在几位同僚怜悯的表情中缓缓站起。
镇守们互通有无,都知道冥地之中,他们的第十六位同道戚念依旧逍遥,至今没被找到在哪里躲藏着。
镇守们倒是乐见其成,她实力越强,司空远山日后麻烦就越大,毕竟他对戚念的恶意从一开始就没有遮掩过。
只是这样一来,西宁域镇守的麻烦就大了,尤其是司空远山赶在这时候出关,无疑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玄正明英挺高大,不苟言笑,眉间几道褶皱,平添几分刻板。
他端正一礼,直言道:“玄某无能,这一年来,域内望来宗不尊镇神司命令,窝藏戚念,千余修士入冥地搜寻,至今无果,玄某失职,请司长责罚。”
言星河“啧”一声,暗道:“对自己还挺狠。”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失是阳谋。
反正事实摆在那,众人皆知,无可更改,既然如此,与其狡辩,惹人发笑,还不如坦荡明言。
即便司空远山不吃这套,也能全了自己颜面。
果然,一听他这话,支愣着耳朵等待好戏的其他镇守们耸耸肩,无趣地收了心思。
司空远山沉吟片刻,凝声道:“给你半月,若不成,夺镇守之位,让与戚念。”
最后半句落入众人耳中,尽皆惊骇。
玄正明更是直接发下誓言:“半月之内,不擒此女,玄某愿让出镇守之位!”
会议结束,言星河随尹安通回了他的居所,棋盘棋子凌乱,虽然恢复原貌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此刻两人谁都没心思去做。
默然无言半刻,正西方向,忽有一道光芒向下投去,两人心知,这是玄正明下界了。
尹安通忽而叹道:“总看他冷冰冰的,像个不通感情的机器,竟忘了他城府之深,同样罕有人及。”
瞧瞧现在的九域镇守五派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