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把目光再转向练武场。
此时场上两人正打得十分焦灼。
段凛天不愧是南州第一天骄,举手投足见招拆招,王弘义数次攻击皆被他一一化解。
他那灵火弓运用起来也是炉火纯青,练武场虽大,边缘又施加了禁制防止灵力波及到场外的人,但对筑基境斗法来说也实在是个小地方,可就在这等空间之中,他次次都能避开王弘义的火攻法术,甚至还能在两人中间拉开一些距离,抬手拉弓,次次凝聚六道灵箭,以火攻火,王弘义抵挡几番,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们青剑宗也是好笑,不是以剑道传承吗?怎么的,就只会用这些盗来的法器法术对敌不成?”王弘义不愿再拖,祭出一枚金色羽扇,用力一扇,便有更猛烈的大火汹涌而起,向着段凛天吞去。
“你小子居然跟我玩火系法术,真是没把赤火宗放在眼里。”王弘义语意不善,挑衅道,“灵火弓也不算什么顶阶法器,你用得再好又能怎么样,这鎏金扇的火分分钟就能把你那点火吞噬,你还有什么招数,都用出来吧。”
那火果真威力凶猛,轻易不灭,更是不惧那灵火弓的反击,甚至还能将灵火弓带出的火势引为己用,火越烧越大,一直吞到段凛天脚下。
段凛天皱了皱眉头,从身侧摸出八张符箓,注灵排符,八张符箓青光闪闪,一字排开,将逼近的火势阻拦在身躯之外。
“绣雨符!”
那赤火宗王弘义喊了一声,实没有想到段凛天还有这种克制火系法器的中品符箓,还有如此之多。
还没反应过来,段凛天又捏出一枚红色符箓,冷笑一声,将符箓甩至空中。
此符箓不同凡响,一至空中,竟能幻化成影。
一只火红凤凰的虚影登时出现,翅膀一扇,将鎏金扇的烈火扇聚一处。
那被阻挡在绣雨符外的层层烈火,也被火红凤凰引动,突兀地调转了方向,反朝着王弘义而去。
“这……这是……”王弘义自持赤火宗天骄,这赤火宗又专精于各类火系法术、符箓等等,鲜少有认不出来的控火符箓,起码在南州是不可能。
“这是东域的上品控火符箓!”王弘义大惊,忙执起鎏金扇想要把此火熄灭,动作却晚了一小步,被那火势吞了半边身体。
“这不是烈阳山庄的焰阳符吗?”许乐咏观看至此处,也啧啧叹道,“南州这些人倒是比东域的脑筋活络些,打起来花样也多。”
“此人我看好,不错不错。”
温泠却似想到什么,回道:“这人能力尚可,但……杀心太重。”
许乐咏不以为然,“对手技不如人罢了,又没有痛下杀手……”
话还没说完,就见段凛天在漫天飞雨中,抽出一柄龙鳞长剑,猛地跃起,一剑将火势包围中王弘义的左肩给削了下来。
顿时血溅场中。
王弘义终身与火为伴,即便是被火围困,也只是狼狈败退,可这一剑,一照面就狠辣非常,他没想到段凛天是这种狂妄之人,竟真当着南州所有宗门的面,将自己重伤至此。
他发出凄厉惨叫,捂住断臂,跪倒在地。
“不是想见识一下青剑宗的剑法吗?”段凛天将龙鳞剑上的鲜血抖落,嘲讽道,“现在你见到了。”
“你你你……狂妄之辈,阴险毒辣,这是偷袭!”王弘义愤然。
“呵。”
他懒得多话,在胜利锤音响过之后,径直走出练武场。
此一剑祭出之时,场外观众均不发一语,场面顿时诡异得安静。
随着段凛天退场,赤火宗其他弟子惊叫上台去看王弘义,场面才开始显得混乱起来。
“段……段师兄,真……真强。”
“强什么强,前一招已是决胜,何必又再多那一剑,不过是在大比,为何如此赶尽杀绝?”
“那赤火宗大师兄从此……就废了呀。”
“好狠的心,好绝的剑。”
江沅看着段凛天走远的背影,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她打不过他。
今天以前,除了杀自己那次,她再也未见过段凛天出手,饶是也想过青剑宗第一天骄大概会有多厉害,但她确实没有真切体会过。
体会过了,才会觉得心头似有一把火炭,在一点点地碾灼她的意志。
不够,还不够。
远远不够。
她太弱了。
这么弱,还谈什么阻拦,还谈什么报仇。
她任凭自己的杀气四溢,一直到纪飞白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你怎么了?”他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别生气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啪”的一声。
江沅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转过身,“你慢慢看,我回去了。”
说完便走,留下纪飞白一个人在原地恍惚。
温泠实则注意到了她此时流露出的杀气。
因他的修为和灵力,碾压在场所有的长老和弟子。
他对杀气异常敏感。
他在中圣高高在上的法舟上,不知为何,注意到了那熙熙攘攘的观战人群中,有一位抑制不住杀气的灵动境女修。
她是天生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