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被拉了一下,便顿住了脚步。
江沅放开手,睁开被汗迷蒙住的双眼,回道:“别去了,我这伤,跟纪……纪师兄有些瓜葛,他不会救我的。”
这一出口,众人皆大惊,自然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都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突兀的声音怒起。
“我就知道!那姓纪的不是什么好人!招新第一天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活脱脱一副色痞子!”出声的是庞思茵,越想越义愤填膺起来,“这几日虽以师兄自居,也未做出什么禽兽之事,可对着大家总是颐指气使,刻薄非常,想来竟是藏着这样的坏心!”
剩下的几人被这责骂一惊,也叹气起来。
那大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青紫,看看床上的江沅,咬牙道:“师妹别怕,若真是这样,我更不能袖手旁观!那纪……的屋子我曾经去过几次,存放丹药的地方我也都知晓,你别害怕!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夺门而出。
留下几个人守着江沅,面面相觑。
江沅要是还有力气,此时一定会扶额,无语凝噎:
我说大家,想象力过于丰富了吧,庞思茵同学,你还小我几个月,这小脑袋瓜怎么就这么发散思维?姐姐我哪有这种万人迷姿色?还有大明,你要去干嘛能不能说清楚哎,算了算了,麻了麻了。
江沅虽无语到想笑,却还是感觉到来自周围人的善意,也是颇为感动。
那大明出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又回到江沅塌前,把一颗青绿色的丹药,让自己母亲喂给了她。
也亏他真的有胆子去偷来这丹药,也亏他刚好知晓这丹药有疗伤治疾之效。江沅吞服后不过多时,已缓过劲来,烧也慢慢地退了。
大妈给江沅盖好被子,哄了她几句,就让庞思茵照看她睡着,自己和儿子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大妈还在嘀咕这件事情。
“大明,大明,妈问你,你真去了你纪师兄房里,偷了东西来啊?这要是传出去,咱娘俩可不得被撵出去?”她也有些惴惴,生怕那纪方知道了这事,会给自己儿子穿小鞋。
“哎呀,娘,儿子先前已跟您说过了,来这青剑宗修道,不是为了受那万人敬仰,只是为了行侠仗义,眼下那纪方麻木不仁,竟对无辜女子下手,已不配为我师兄,这青剑宗若都是此流之辈,那不待也罢。”
大妈站定,锤了儿子一拳,怪道:“就你逞能!”
但又忍不住抚了抚儿子肩头,肯定道:“但你做得对。”
大明受到母亲所夸,自是得意,便挽了她的手,感慨道:“您操劳一生,本就该好好享福,毋需太担心我,那些道理,我都懂得了。”
又似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母亲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羞得看她,笑叹道:“我对别人好,便更会对您好十倍百倍,尽遂您的意,您老尽开心可好?”
他一番肺腑,孝心之语,在这不大的院落里,清晰可闻,落字如珠。
黑暗中似有冷风吹过。
大明说完这番,却没有再听到母亲那如往常般爽脱的笑声,更没有半点回应。
他不禁在冷风里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直冲到大脑。
他回过头,就看到他那和蔼一世,可怜可亲的母亲,被一箭射中脖颈,在风中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怒意、痛意一起涌上心头,手里的拳头一紧,便要开口呼唤母亲。
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发出,一根长箭,在空中,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悄然划过,直插入他的胸膛。
那箭端似有一股灵气,不但无声无息,射入胸膛后便带了燃烧之意,好像把整个身体都在瞬间燃烧殆尽。
寂静无边的黑暗里,只剩下一具具尸体倒地的声音。
此时的纪方已出了后山禁制,踏入院落之中。
这一箭也如期般划空而来,直向他逼近。
纪方好歹也是灵动三重的修为,这一箭虽可怖,但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只见他迅速侧过身体,往后方疾速一翻,堪堪躲过了此箭疾驰之势,又抬起手来,往飞箭来处重推一掌,一股黑色魔气霎时向着远处翻滚而去。
他怒睁双眼,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可敢现身说话?!”
“咦?”一道少女的疑惑声在夜空中亮起,又细细碎碎地嗔笑起来,魔气翻滚至屋檐处被打散开来,浮现出三道身影。
一少女,两男子。
少女根本没有理会纪方的怒喝,转过身去,朝着另两人中较高大的一人娇笑道:“师兄!这人肯定就是此地那两个魔修之一,这灵火弓是师父新赐给你的法器,我用着不趁手,可杀不了他。”
“拿来吧。”那中间的男子,一身华丽黄衫,面容孤寂,傲气凌然,向少女发话道。
少女恭恭敬敬把灵火弓递给了黄衫男子,男子二话不说,举起弓来,指尖灵气幻化成无数道灵丝,又聚合成一支淡红色长箭,只一个呼吸间,便凝聚成实体,他颇为高傲地带上一抹笑,调转箭头,朝着下方的纪方射去。
“灵动后期!”
纪方大呼不好,那女子跟